“我在想,总有一天我要……”
“公主。”第三个人打断了间隙性蛇精病。少君没能听到那紧要的后续。
要什么?难道三年哥夜不能寐饱受折磨,而本君躺得泰然,他心绪极度不平衡,因此也要本君尝尝失眠的痛苦?薛夜来暗想。
话被打断,谢雪满转头,有个人规规矩矩地半跪在地。
“公主。”那人低着头,语气生硬,“殿下望你速回。”
明明有个薛月见站着,他却跟没瞧见似的,只管复述被下达的命令。
谢雪满眼神如刀,拉出锋利的一笑,“看来薛月见的确不放心我。”来得时机偏偏那么好,说不是给他添堵都没人信。
薛月见不放心谢雪满什么?他们狼狈为奸,哦不,友好互助那么多年,连脸皮身份都可以全全托付,如此过硬的关系除了交情可以解释,难道还能有别的天大的利益或者把柄可以促成?舍身忘我,倾情奉献,就连本君这个亲妹都望尘莫及,什么样的黑心政治手段逼真若此?!
薛夜来奇怪地打量他一眼,对俨然一派亲哥死忠狗的暗卫道,“我已知,你可回。”等那人拱手撤开,她才回过眼神,问表情不善的谢雪满,“我兄刚刚想说什么?”
气势衰然后竭。蛇精病的发作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很显然被搅和过的谢雪满失掉造作的心情,睨她,语气不快,“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少君根正苗红琼海道德标兵,“我兄明明说每晚夜不能寐就站在我房门外思考人生……”总有一天要如何如何的人生非常关乎到少君要不要临时反悔认哥的粗暴决定。
她竟然丝毫没觉得谢雪满夜不能寐跑她门外思考人生有问题。
谢雪满幽幽的眼神像是看一只被猎手觊觎却丝毫不自知的无辜麋鹿。“该听清楚的糊涂,旁枝末节却刨根问底。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难以成眠?”
“我兄因何夜不成寐?”少君从善如流。
“心中有事,辗转反侧,寝不聊寐。”谢雪满好以整暇地回。
“必是事太多而天太冷或者太热。”薛夜来答,“寒月冻人,更不该独立房外受风受凉,酷暑烦心,也不能院中蚊叮虫咬,我兄酷冷极热之中全然不顾煎熬却来查我睡眠,必然有复杂迂回的情怀。”
榆木疙瘩还能说出‘复杂迂回之情怀’的体悟,大出人意外。
谢公子那薛月见的面皮轻轻往上一抬,半诧异半等待。诧异好比看见一个两岁孩童流利通畅背出三字经。
在他面色微微和缓的等待中,琼海少君打出郑重的总结,“在我兄夜不成寐得实在痛苦的情况下,我却夜夜安眠不能做到当年祸福与共同悲同喜的誓言,因而我兄心中无法自控地失衡,便想将我也叫起一同思考人生?”
谢雪满他嫉妒不满本君的睡眠质量。于是很想让本君也一起失眠。但虽为假哥,但情比真哥,或许临头即将实施他又不忍,但就此罢休又觉不忿,于是纠结之下就站了一整夜?蛇精病本来就是纠结的物种。罢了,他毕竟没有侵扰本君,本君就此原谅作罢。
少君那正经人的脑壳是这么一种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