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前只有一块假山挡着,车夫默默地把手挪到腰间的剑柄上,轻声道:“我想我有办法了。”
还没等她问什么办法,那人就一个闪身冲了出去,侍卫立马大喊:“有刺客!”
一瞬间,寝室门口的几个侍卫提着灯笼往那人逃跑的方向赶,她抓住机会快速推开门闪了进去。
屋内,元子晋正靠在长椅上假寐,听到动静后立马起身抽出佩剑抵在她的身上。
“何人?”
她吓一跳,立马抬起双手压低声音道:“是我,是我。”
他一歪头,抬剑将她头上的帽子掀开,看到一张惊恐又无措的小脸缩在披风中,嘴里依旧不停地喊:“是我,是我。”
“你...你怎么来了?”他立马后退三步把剑收回剑鞘。
她掩在披风下的双手捂住胸口揉了揉,奔来奔去一晚上搅得她口干舌燥,本来想好的对话尽数从她脑中脱离,只剩一句。
“有水喝吗?我好渴!”
元子晋不禁嗤笑:“你大老远我跑这来讨水喝?”
她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有些疼,“不和你开玩笑。”
“这边来。”
元子晋见她“咕咚咕咚”喝了满满一杯水后,笑着又拿了一个杯子斟满放在她面前,她也不客气,连灌两杯后才平复了心情。
“够了没?”元子晋提了提手里的水壶,示意道。
“够了。”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大老晚的来我这干吗?”
莫一瑾气鼓鼓地从腰间抠出那块玉佩,“砰”的一下放在桌上,“还你!”
“这...”元子晋低头看了一眼,“你怎么又还回来了?”
“不是你说的吗?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还回来的道理!”
“欣荷没和你说吗?这玉你带着,等你找到了...”
“良人是吗?”莫一瑾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心里无数个小人在为她加油鼓励,一种莫名的勇敢慢慢从心里升腾,渐渐释放。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双手抓着那人的肩膀,硬是把他的身子对向她,低头双目俯视,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只回道:“我已经给到了我的良人,可他如今不肯收,怎么办?”
元子晋慢慢瞪圆了眼睛,反抓着她的双手起身,低语呢喃:“你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清楚,一清二楚。”她重重地点头,双手有些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襟,怕他再一次推开她。
他颤抖地抓住她的胳膊,硬把她拖到门口,打开房门,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他沙哑着嗓子站在她身侧。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选择,出了门你就回西翎城,永远不要再回来。若这一次你不走,我会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再也不放开你。”
她听到这些话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地喜悦和激动,她上前将门合上,转身抱住他,双手环于腰间,脸深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
“我不后悔。”
元子晋用力地抱住了她,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发,想用这种真实感告诉自己不是做梦,心心念念的人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就这么抱着,谁也没动,一直到门被人叩响。
“五皇子,您睡下了吗?”侍卫大声喊着,惊得莫一瑾立马脱离他的怀抱躲到他身后。
元子晋微微皱眉,似是对门外之人的打扰尤为不满,他瞥了一眼猫在他身后的人,转身一个横抱朝床走去。
“你...你干嘛!”莫一瑾又慌又怕地轻声道。
“嘘...”元子晋用眼神示意她别出声,把她放在床上后,自己也脱了鞋躺了上去,顺便还把床帘摘下。
“五皇子??”屋内久久没人反应,侍卫敲门声更大了。
躺在床上的元子晋慵懒地回道:“何事?”
“五皇子,打扰您睡觉了。刚刚府内出现刺客,末将担心您的安危,特来慰问。”
“是吗?那刺客呢?”元子晋语调轻佻又愉悦,还淡淡地看了一眼伏在他身侧的莫一瑾。
“被他逃了,不过我们正在全力搜捕。”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本王要睡了,都给我安静点。”元子晋假意发怒,侍卫也不敢继续打扰。
外人或许不知,误以为皇上派兵看守晋王,但他们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皇上派他们过来是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对晋王下手。
晋王如此得皇上赏识,他们自然也是恭敬有佳。于是他们便继续待在门外保护。
只是这么一来,莫一瑾就难受了,她撑着身子看向外面,嘟囔道:“这下可完了,他们在那守着,我怎么出去啊。诶,要不你让他们去别处巡视巡视?”
“我现在可是有罪之人,哪能使唤的了他们。”
好不容易两人有独处时间,元子晋当然不会这么做。
“那怎么办啊?”
“放心,他们到了清晨会去大门口集合清点人数,到时候府里没侍卫,你再走不迟。”
元子晋自顾自地褪去了外衣,眼尾轻挑:“夜深了,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