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摇,桥儿高……”感觉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声音渐渐减弱,安明诚也放轻了动作,然后悄悄的,悄悄的给她盖上被子,离开。
“谨哥哥怎么了?”门口,安明诚刚把门关上,就看见安明义探头探脑的蹲在那里,等着他出来。
“没事,做噩梦了!”安明诚摇摇头,不想把安谨的样子说给他听,免得他跟着担心。
“你先睡吧,我在这里守一会。”始终不放心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对安明义说道。
“守着?”安明义愣了,这是得多严重?还是谨哥哥其实是个胆小鬼?怕黑的?怕鬼的?
“嗯,没事了,你就先回去睡觉吧!记得给三弟盖好被子。”推了推他,安明诚不愿再多说。
安明义傻傻的被推了回去,银白的月色下,树枝在影影绰绰的摇晃。安明诚搬张椅子靠在安谨的房门口,就这样的守着她。
“如今这丧事也办完了,黄家的人说是过两天要来娶人,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把她叫回来啊?还是由着她在坟地上守着?”同一条胡同里的不远处,往常都熄了灯的何家,此时却还亮着。
“由着她去吧,叫老大去盯着她就行了。”
“今天这事要不是你做的不占理,也不至于让三叔帮了那个小蹄子。草席匆匆一卷就了事的事,偏让你搞砸了。真的是妇人,成不了大事。”
“我怎么知道有傻子送钱给她啊?要不是这样做,那小蹄子能答应嫁到黄家去?你要是有本事自己跟她说去啊,让我出头还怪我。”陈氏将手里的毛巾一甩,气的转过了身。
不过她气的可不是何启超骂她,气的事被何蓉花掉了十两银子。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没了,她就气的牙痒痒。
对了,钱!钱是那个小公子给的。是她给了钱,让父亲入土为安的。我不能就这样死掉,我不能嫁给黄家。
偷跑回来拿遗物的何蓉,在经过陈氏的房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父亲,对不起了。你说让我找三叔公帮忙,我要不听话了。想起今天这个父亲嘴里公正的人,何蓉冷笑一声,揣紧了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窗户上倒映的人影,转身离开。
“爹,娘,何蓉那个小蹄子不见了。”第二日一大早,陈氏在厨房里忙活着,便听到自己儿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
“什么?你说谁不见了?”拎着锅铲,陈氏如遭雷劈,急冲冲的走出来问道
“何蓉不见了!”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看了,听上边的申家说,早上就没有见到过她的人。”闻言,陈氏眼前一会黑,她的三十两银子啊!
“找!赶紧去找。我就不信她一个小蹄子能走多远!”挥舞着锅铲,陈氏咬牙切齿道。
“我这就去找,娘?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饥肠辘辘的何洛起抽了抽鼻子,疑惑的往里看。
“天杀的,我的菜啊!”陈氏大惊跑回厨房,看着一锅糊了的菜,气到了心梗。
“找,给我扒开地皮的找!害我毁了一锅菜的小贱人。”气到极致的她,看着菜,头也不回的怒道。
“吱呀~”
“碰!”
“哎呦!”清晨起床,打开房门的安谨,只听到一声巨响,便看到了安明诚摔到了自己的脚边
“你怎么在这里?你…昨晚在这里睡?”扶起人,安谨疑惑的看着地上的椅子。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看这架势,是在自己门口睡着了?
“谨哥…哥,你还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就着安谨的手起来,安明诚打量了一下安谨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昨晚?”想起不愉快的事,安谨甩了甩脑子。他还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对
“昨晚我说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对上他的眼神,安谨垂了垂眼帘问道。
“昨晚…你哭了!”安明诚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
“哭?”安谨扬了扬声音。忽然又感觉挺正常的,之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她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是这样吧?
可是当时院长说,自己是整宿整宿的叫啊,而她也是整宿整宿的陪着自己,自己才会好点。难道这次是他陪的自己?还是年纪大了,这症状没有那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