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哥你看他才三四十岁的样子,虽然断了一臂但应该还是可以送我们去岭南的,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省了请镖师的钱。第二个就是他的儿子,虽然我们没有买他,但是他父亲都跟我们走了,他肯定也要跟我们一起的,到时候他就是一个劳动力了,我们开荒地就可以少请人了。”
“第三个是咱们家都是小孩子。买了他,我们家就可以有一个大人了,平时你和哥哥干不了的事都可以让他干。第四个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人他去过那么多地方,据说功夫也很厉害。我们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他,还可以请他教我们武功。”
“你看,这是不是很值得?”
“明义你这是谁教的你啊?”可以啊!这是猴子成精了吧!
安谨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她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些的。安明义这不到十岁的小孩子,竟然可以想到那么远?
托着下巴,安谨消化了好一会才把他的话捋清楚。
“所以,你想要买下这个人?”安谨打量着那个男人。
一米八几的高个穿着一身褐色的短打,用破布条绑起来的头发还算整齐,黝黑的脸上纵横交错着皱纹,饱含痛苦和风霜的眼紧紧的盯着她。
安谨看到他的眼里有绝望,有挣扎还有一点期盼。
避开他的视线,安谨的目光往下移,在看到那空荡荡的袖子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人的手竟是齐肩断下的。
“公子!你买了我吧!只要救了我儿子出来,我钟业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没有问题!”
看出安谨才是做主的那个,病急乱投医的钟业大步上前,用健全的那只手钳住了安谨的手臂,一扫而过她的胸口和喉咙,然后睁大了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她。
“你松手!不要碰她!”看见钟业的动作,安明诚连担子都顾不上,往下一甩便冲了上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钟业的手就跟黏在安谨的手臂上一样,丝毫不动。
“老钟,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不成!”关勇惊愕了一下,立即上前想要把人带走。
“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老钟家里出了事着急呢,你别在意啊!”一边拉着人,一边向安谨赔笑。
“公子!求求你!”从喉咙里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句,钟业抓着安谨的手青筋暴起。
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钟业这一绝望的一声震住了。
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然后再转向安谨。
所有的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买!我买!”安谨避开那双即使绝望也带着锐利的眼,低头看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
“当真!”顿时,钟业的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抓紧手里的东西上前一步问道。
“当真,当真!钟镖师,能不能把我的手先松开?”手上的行李扑通掉到了地上。抱着手,安谨控制着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提醒他。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鲁莽了!”匆匆忙忙的松开手,钟业单膝跪地,对着安谨抱拳而誓。
“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我钟业铭记于心,下半辈子定当为您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说罢,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给安谨嗑了三个响头。
意外的收了个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安谨当即拿钱去将钟业的儿子赎了回来。然后踩着官府关门的最后一刻,将卖身契落实下来。
“小天,过来见过公子。是她救了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子了。”出了衙门,钟业向自己的儿子招了招手,慈爱的摸了一下的头发,然后拎着他放到安谨的面前。
“爹!?”钟天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他,见到自己父亲不在挺直的脊背时愕然顿住。
父亲是为了他!为了他才会卖身为奴的!
钟天猝然而止,望着父亲渐渐湿了眼眶。然后甩手一抹,也转身向安谨嗑了三个响头。
“钟天见过公子!”
到了在台州的第一天,安谨没有找到去岭南的镖局,但是却意外的捡了个仆人,还是买一送一的那种。不过多捡了几个人,安谨要操的心就更多了。
最先要解决的就是现在的食宿问题。
“公子要是找客栈,往前走的王家店和高家客栈都不错。那边早上和傍晚也都会有早点摊子,吃不惯的话,店里也提供厨房给客人自己做。价格在这边也是公道的。”
“那就去看看吧!”沉吟了一会,安谨听从了钟业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