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该洗碗的去洗碗了,该上药的也去上药了。需要改动计划的安谨,却还要拉着安明诚一起讨论。
“我觉得钟大叔说的那个就很好,反正我们都是要用的。那干脆就从这里直接买了,而且这一路上的,是自己的车子也可以随意一点。”虽然对钟业怀着戒备,但安明诚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确实是有道理。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们去台州买骡子和车。其余的吃食或路上要准备的东西,你去问问钟业吧。到时候负责把它们买齐全了。”感觉到自己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的安谨,强打着精神和安明诚敲定了这件事后,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两银票交给了他。
拿着银票,安明诚盯着它看了好一会,才握紧了它,郑重的对安谨点点头。
经过昨晚的商量,第二天一大早,在安谨的催促下,几人吃完了早饭便直奔车马行。而因为钟业与车马行的人熟悉,安谨幸运的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了两头刚刚成年的骡子。
拥有的骡子的安谨婉拒了车马行的推荐,接受了钟业的建议:自己到木匠那里配车子。
一米多高、宽,两米多长的车厢整体呈胡桃色,从外面看可以看出是刷了桐油做过防水处理的。
踩上近乎半米高的车沿,安谨走进了车厢里。
比外面的颜色要淡一些,车厢里的桐油味散的差不多了。安谨弯着腰往前走了一步,试着张开了双臂,发现这宽度刚刚和自己手臂差不多。
在往前一点,便是车厢的两个窗户。窗边固定着两根折叠铁棍,可以将窗户支起来。而窗户下边是这个车子的重点,也是最实用的地方。
在左边的窗户下有两块折叠起来的木板,一打开就是一个简易的小桌子,可以在上面读书写字放东西。而右边的窗户下也就是底板上,是可移动的。移开上面的木板,下面就是一个可以放东西的暗格。
再往后便是车尾了,车尾的最后一节比前面的要凸起一点。那凸起的地方可以用来放东西,也可以垫上被褥充当枕头。
这样类似于房车的设计很得安谨喜欢,所以在看过之后,当即定下了两辆。
车子是早就做好的,一套上骡子当天就将它使了回来。
“是谁在哪里?出来!”车刚停到客栈门口,钟业刚从车上下来,便目光锐利的盯着车后。
从昨天遇到安谨之后他便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只是昨天不好确认。现在,发现那人还在跟着后,钟业便不打算瞒着了。
“什么?”跳下马车,靠安明诚扶着的安谨茫茫然的,只听见他的话便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何蓉?”虽然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裙子,用布条包住了头发。但安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公子认识?”听着安谨疑似认识的诧异,钟业收起了对何蓉的敌意,审视的打量了她一会。
“认识!”安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安谨看着比之前清瘦了不少的人,忍不住喊了一句:“何蓉?”
“公子!”隔着半条街,何蓉眼一亮,当即向她跑了过来。
“之前得公子搭救,何蓉一直铭记于心。而今我也了无牵挂,记得您要来岭南,便一直跟着你了。”
“本来只想自己跟您到岭南的,只是没想到会被这位大叔误会。这才打扰到您。”
飞奔而来的何蓉一个停步,便是啪的一声跪到安谨面前。不紧不慢的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全都说了一遍。
原来在遭遇安谨的拒绝后,何蓉就被何家人抓了回去。不过庆幸的是,当天晚上何家居然失火了。趁此机会,何蓉拿些衣服行李便逃离了何家。
她记得安谨是要去岭南,便到码头打听了去岭南的船。然后哀求着船上的管事,用自己的劳力换来了一次随船的机会。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听完安谨皱眉叹了口气。
何蓉这人从她眼里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个认命的,她的眼里有着这个时代的人少有的光芒和清醒。如果给她时间和机会,她一定会活出自我。而这恰恰是安谨不愿意要她的原因之一,她不想也不愿意这样跟自己相似的一个人折在自己的手里。
只是没有想到,她都这样拒绝了。何蓉还会从德州追到了这里。
“公子之恩不亚于救命之恩。何蓉无以为报,在德州也待不下去。既然这样,还不如跟着公子来岭南。哪怕公子现在不需要我,以后也可能可以帮上些许。那我来这里便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