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发偏软,比起寻常男孩子像刺猬似得手感,他的发质好的像芋粉粉丝,用温水泡开?的那种,摸起来软软的,又香又好吃。
他似是不?大会照顾自?己,夏眠如果放任他这样傻乎乎的,也许第二天这只蜘蛛就感冒发烧了。
“姐姐总不?能一直这样帮你擦头发,你该学会自?己注意这些,下次不?要只围个浴巾就跑出来,这天气晚上时还?是很冷的。”
发微干,夏眠擦了擦彼得的脸,少年的目光很乖巧,视线随着夏眠的动作偏移。
“我以为姐姐找我有急事。”
“只是一些店铺上的事,不?着急。”
夏眠拉开?衣柜,从柜子底翻出件睡衣放在床上。
彼得听话的套上睡衣,在夏眠看似温和的注视下,又上了床盖了被子,被子是浅蓝色的,上头还?缀着小花,上个世纪几乎每一家都有的那种款式。
彼得整个人几乎陷进床铺里,全身顿时都放松下来。
很舒服,很安逸。
彼得想,他失去的记忆里也许很久没有这样安逸过了。
姐姐知道他的过去。
也许上次那个受伤的奇怪男人也知道他的过去。
他们都希望彼得能找回记忆,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姐姐,我以前是个英雄吗?
彼得第一次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好奇,他静静望着夏眠拉了个椅子在床侧,手里重新拾起了账本,就着床头灯看着。
“嗯,可?厉害了。”夏眠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彼得:“有多厉害?比威尔逊先生?还?要厉害吗?”
威尔逊先生??
夏眠的脑海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礼貌的称呼指的是谁,随后想起来是韦德,她放下账本,漆黑的眸子在灯光的折射下隐约泛着冷光。
“你怎么知道那个混蛋姓什么?他骚扰你了?”
彼得奇怪的沉默一秒,“没有,姐姐,他很糟糕?”
“还?好,只是他擅长将你的节操拉到和他同样的高?度,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夏眠也许不?知道,她此刻的态度像极了教育小孩子的监护人,发现了小孩和不?良青年的交际,神情严肃,“离他远点?。”
彼得小声道“可?姐姐和他关系很好……”
夏眠:“大人的交际。”
彼得:“我已经长大了。”
夏眠:“……”
夏眠总是忘记这一点?。
彼得发现他的姐姐忽然神色漂移了一瞬,似乎陷入了不?知名领域的沉思,手上的账本也许久没有翻开?一页。
“姐姐,我和威尔逊先生?哪个更?厉害?”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乖宝宝彼得也有好强的时候。
“你。”
彼得眼?睛微亮,声音都提高?了些许:“真的?”
夏眠十分正经的点?头,可?信度很高?。
“行了,睡吧。明天帮姐姐去整理仓库。”
“好,晚安,姐姐。”
夏眠起身,关了床头灯,“晚安,彼得。”
关上房门,夏眠的身影笼罩在走廊昏暗寂静的灯光里,她听了听屋子里的动静,小蜘蛛似乎翻了个身,就没了动静。
他总是很听话,以至于夏眠总是不?知不?觉忽略了,他已经快长大了。
或者他已经长大了。
经历过战争后,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只是他失了忆,忘记了那些残酷。
但总会有回到轨迹的那一天。
夏眠沉默的捋了捋头发。
“英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夏眠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她询问始终假装路人甲窥屏的小屋。
“老头子被抓到了吗?”
小屋轻咳一声,操着一口?正太音语重心长:“您是夏先生?的孙女,应该支持他保护他爱着他。”
夏眠:“……所以,抓到了没?”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小屋心中?凄凄。
“没有……”
“哦。”
小屋摸不?准夏眠的想法?,她应该是爱着夏老头子的,毕竟是亲爷爷,但她三不?管的态度又让人觉得凉薄,虽然老头子做的确实坑孙女了些……
一个只存在于别人谈话和回忆中?的老男人。
“小主?人……还?有件事……”
夏眠关了走廊的灯,手里握着账本准备回屋再?看,小屋支支吾吾的说道:“之?前您和蜘蛛聊得开?心我就没打扰,面馆里有入侵者。”
夏眠:“……”
小屋立即解释:“但我已经控制住她了!!!我没有好吃懒做!!我超努力的QAQ!!”
夏眠:“我又没说什么……”
小屋:QWQ
她很可?怕吗?
夏眠不?明所以,但小屋哭唧唧的小奶音又招人疼,夏眠勉强安慰了它:“做的很好。”
小屋:开?心~
小孩子,很好哄。
被夏老头子偷出来估计心智也不?大,就被束缚在这栋屋子里,唯一能聊天接触的也只有夏眠了。
“她在哪?”
“大堂,她的形态很奇怪,以前从没见过,她变成了您的样子,我一时不?察让她溜了进来,但她身上的气息很陌生?,我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夏眠没有立刻去大堂,她先将账本收进了抽屉了,虽然变种人估计对生?意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夏眠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对账本都有种天生?的敏感。
大堂里熄了灯,四周万籁俱寂,面馆并非坐落在热闹的商业街,周围很少有大型的商场或热闹的酒吧之?类,一圈居民区,俱乐部,西边是工厂冒着黑烟,整体地势很宽阔,生?活节奏很慢。
黑暗中?看不?真切,只墙壁上隐约一个人的轮廓,下一秒,灯光骤起。
墙壁上暴起一圈木制的荆棘,将入侵者牢牢的束缚在墙壁上,魔法?出品必属精品,任何物理攻击都无法?对小屋产生?伤害。
每一道纹理流淌着银色的魔法?纹路,夜色中?看起来像褪色的萤火虫。
瑞雯被乍起的灯光刺激的瞳孔快速收缩,又很快适应恢复正常,她蓦地转移视线看向二楼楼梯口?的女人。
烟蓝色的汉服褂子,忙碌一天有些松垮的发,发簪轻颤颤的缀在发间?,她左手轻扶着楼梯栏杆,瞧见瑞雯时有些惊讶。
任何人见到她都会惊讶的。
尤其?瑞雯此刻还?保持着变幻的状态,她现在和楼梯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黑发黑眸,一样的体态,只是一个站在那,一个被绑在墙上。
“很像。”
夏眠笑道:“只是我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瑞雯没说话,她只好奇的打量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