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赵把钱交给一个中年妇女:“表姨,这是上次借的那6万。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想两边都牵个方便线,没牵好。”那个女人接过信封说:“没关系。原本也不指望这个赢利,闲钱放家里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同事说,另6oo的利息月底给。”“那你留着吧!不必给我了。”
中年妇女在小赵走后,打开信封点钱,突然信封口上的记号引起她的注意,她不由得拿起信封仔细端详。
晚上,宋思明回家,已经半夜时分。那间显得相当陈旧的屋子里,走出的女主人是小赵的表姨。
“回来了?”
宋点点头。人有点倦,腰有点酸。
“我累了。想睡了。”
“擦了脸再睡。对了,问你件事,你是不是拿家里的钱出去借人了?”
“怎么了?”
“今天人家还我一笔钱,信封上的记号,是我画的。”
“前几天我的确拿过,各有各的用处去了。你现在叫我辨认哪笔钱去哪里,我认不出。原本世界就很小,转来转去就这么大。以一个人为中心画个一百人的圈,其中一定有人是相互交叉的关系,互相认识的。没什么奇怪。”
女人狐疑地听宋思明的论调。
“你不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会有麻烦的。”宋思明一边擦脸,一边说。
“把钱放家里才会有麻烦呢!”
宋思明叹气。对老婆,你是没办法说服教育的。因为你跟她有床笫关系,因为你跟她有契约保障,因为你跟她有血肉联系,所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也只能干瞪眼。
9
海萍买了个mp。她称之为投资。上班的路上,她带着英语书在车上看,好几次因为汽车急刹车而砸了人家的脑袋。而且,光背单词是没有语感的,所以海萍特地买了mp,把整个日常生活用语对话都输入进去,一进车厢就塞上耳塞,她现在能利用的时间,也就这一段了。
晚上,海萍教mark汉字。这是海萍坚持的结果,她的论调是“口语的学习还是要以汉字为基础,如果不认字,你很快就学到头儿了。除了会说吃饭睡觉你好谢谢,然后就没了。想长久深入地学,你就得学汉字”。mark拗不过海萍,只好开始学习。海萍想方设法找些有趣的汉字写给他看,如“木、林、森”,“人、从、众”,“口、吕、品”,“日、月、明”,乐得mark眉开眼笑,说,汉字很好学嘛!有意思,很好玩!我学会啦!
海萍趁机就把那个地主孩子学习写字的故事讲给mark听,说那地主的孩子一天学三个字——一、二、三,就跟爹说学会了,结果写个字条给万先生,写到半夜,哭了。把mark给乐得呀,海萍转脸严肃地说:“mark,你就是那个小孩。汉字要这么容易学,你就不需要老师了。”
海萍觉得自己最近口语精进,不仅能说话成句,甚至还能开始引申,演绎了。而语言的学习是这样一种奇妙的过程,就好比是骆驼进沙漠前贮存的驼峰。也许你贮存了1o年,如果不进沙漠,你就永远用不上它。一旦有机会进入沙漠,驼峰的功用就显现了。海藻现在挖掘出许多高中大学学的词组,会使用“aboutto”,“as1ongas”和“this”的句型。每当一个久违的单词突然蹦进脑海并准确运用的时候,mark和自己都会惊叹不已。现在的局面是双赢,mark可以舌头打转地说“鸟儿”,当然也会闹笑话地说出“椅儿”,而海萍的英语表述却日趋清晰。
这天晚上,mark突然蹦出一句:“郭老师,‘阳痿’是什么意思?”
海萍半天没敢接下话。她思忖着,以她的了解,mark肯定不是登徒子一类,看他的样貌年纪,怕是碰到实际问题了。怎么解释才不伤害他的情感呢?
海萍斟酌了半天,说:“阳痿吧,就是说一个男人不能工作了。”
mark愣了,说:“你的意思是退休?”
海萍摇摇手说:“不是,是某个部位不工作了。”
mark更疑惑了,又问:“你是说残疾人?”
海萍想,说残疾,也算吧?不过外貌上不显著就是啦!于是点头说,只有男人才会有的残疾。
mark百思不解问:“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说‘这个字这样造,是阳痿……’难道中国字分雄雌的吗?”
海萍一怔,开始掩嘴大笑,边笑边作揖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解了。那两个字是‘because’,‘因为’,‘因为’,不是‘阳痿’。在中文里,‘阳痿’有另一个意思。”
mark仔细想了一想,也大笑起来,追加着解释一句:“notme!”说完在自己胸前划了一条线说:”
海藻周末到海萍这里来,送来一串钥匙。海萍问:“这是什么?”
“你临时住的房子。一个朋友暂时不住,空着,你先住一段。万一人家要了,再搬吧!”
“多少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