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们俩放下来吧,母亲设了家宴,正在里面等着呢。”魏成安无奈的适应妹夫粗犷的风格,伸手将傅明景抱了下来。
傅明瑶也笑嘻嘻跳下。
姐弟俩仍跟小时候一样,牵着手,一边不安分的围着傅烈绕来绕去,一边引他往正堂走。
里面。
傅烈到来之后。
魏老夫人看见女婿,又不免想起早逝的女儿,眼眶一热,因为没看顾好外孙女的事,先向他道起歉来,把傅烈吓了一跳。
他算是寒门出身。
如今的地位,全凭战场上一招一式打出来的,现在是尊贵了,但当年与魏菡雁成婚的时候,对方完完全全是下嫁。
魏老夫人当时不仅没有嫌弃,还帮他挡了小人的闲言碎语。
单凭这一点。
别说傅明瑶现在健健康康的,就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又哪儿来的脸怪到岳母头上,将女儿送到南淮教养,本来也是自己提出的。
不过因为魏老夫人的举动。
傅烈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几天前魏家送来的信上,说傅明瑶生命垂危,或许并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女儿恢复的好,所以他才误以为摔下墙头,磕的那一下没什么大事。
幸好现在皆大欢喜。
家宴热热闹闹。
从鬼门关回来后,魏卓然虽然处处让着她,但毕竟还是跟傅明景更聊的来,这会儿表兄弟挨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皇宫里的事。
两个表姐已经嫁作人妇,没有回来。
舅母徐氏陪在外祖母身边,舅舅跟父亲聊的热火朝天,倒显得傅明瑶一个人孤影寥落。
她往四周看了看。
咽下一个丸子,奇怪的问道:“苏婉妹妹呢,怎么还不过来,没叫下人去请她吗?”
既然是家宴。
苏婉一来跟傅明景有娃娃亲,二来跟傅明瑶处的如亲姐妹一般,来吃家宴也是担当得起的,下人都识眼色,哪怕出于忌惮傅明瑶,也不会故意不去通知苏婉。
她一开口。
拾荷出门询问的同时。
傅明景听见这话,动作一顿,趁着父亲与舅舅谈话的空隙,跑过去在傅烈耳边低语了几句,周围人只当他撒娇说话,并不在意。
傅烈眸光一凝。
抬头正看见傅明瑶往外走,他向众人借口换衣服,也跟了上去。
之前魏家寄去的信,只说傅明瑶爬墙偷窥隔壁美少年,不慎摔下梯子,性命垂危,叫他速速赶回南淮,因为情况紧急,其中细则,并没有多说。
而刚才傅明景跟他耳语的几句。
正是关于苏婉的!
傅烈历经两朝风雨,官场沉浮,傅明景也在皇宫跟着太子学习了半年,父子俩对人心,皆有一套自己的理解,他对儿子倒是放心。
但是女儿——
怜弱惜小的性格随了母亲,却自幼在直来直往的北境长大,不像她母亲是生在南淮的闺秀堆里,虽然善良,但也对人有基本的防备心。
从小到大还没吃过亏。
便以为可怜的都是值得帮的,却不懂人心一旦嫉妒起来,大恩如大仇。
院外。
“你妹妹高烧不退?”
傅明瑶失声问道,第一反应是想笑,真是恶有恶报,自己姑奶奶高烧三天,还是没坚持住去了,现在轮到苏巧。
可见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
随后她又想到前世的结局,苏奶奶虽然在傅家养老,却从未提起过娘家,更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妹妹,是因为不联系了,还是因为——
苏巧受到报应没熬过这场高烧?
不会真报应的这么准吧?
傅明瑶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并没有深思,毕竟苏家也很是富饶,南淮几个有名的医药铺子,全是他们家的,高烧对于贫民百姓来说难熬,但放在苏巧身上,人参灵芝熬着,总能吊住命。
她张了张嘴。
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某种程度上说,苏巧就是一个杀人凶手,杀的还是她的姑奶奶。
好在苏婉也并不是过来寻安慰。
哭着说道:“她以往对我不好,但毕竟是我妹妹,刚才我父亲找人递信,跟我道了歉,说以往是对不住我和母亲,但小妹无辜,希望我念在一场姐妹缘分上,过去照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