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泣不成声,悲痛异常,三兄弟神色各异,慕长青却安慰道:
“颜月的死,算得上天灾了,她母亲也是难产而亡,天命不可违啊!”
“慕颜月生产之时,你尚在老家,怕是小侯爷连时辰都没提前告诉你吧?你又怎么能确定,她的死不是人祸呢。”叶落出言讽刺。
她这个老父亲,对她疼爱是真的,但是对待官家那种深入骨髓的畏惧与谦卑,也是真的。
秦墨有点慌,正欲开口解释,慕长青却先一步为他开脱:
“王妃这是在怀疑侯爷害的夫人?侯爷和夫人感情甚笃,有目共睹。是颜月没有福气,不能和侯爷厮守一生。”
叶落紧攥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宋乾寒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握上她的手。
这就是她爹,对她的死毫不探究,对害她之人百般谄媚。
但凡上心一点,就该要求开棺验尸,将秦墨非人行径公之于众!
慕云川是慕颜月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身披灰绸,英气十足,上前一步,说道:
“爹,明日我们去妹妹墓前看望一下吧。”
慕云墨也随着附和,表示赞同。
慕云澜别过头去,望向窗外正圆的月亮。
叶落适时开口:“小侯爷对夫人可好了,下葬时夫人嘴里含了玉石,可以保尸身百年不腐,进入墓穴内祭拜也未尝不可。”
“那多不……”慕长青话还没说完,就被慕云川打断:
“爹,您不是也遗憾没见到妹妹最后一面,中秋佳节,我也想再和妹妹聚一聚。”
慕长青叹了口气,秦墨拍了拍他的手背,“您且宽心,明日我们一同去看月儿。”
叶落见目的达成,也不想多做逗留,垂首走到宋乾寒轮椅后,便开口道:
“夜里风凉,王爷身体欠佳,还需早些回府歇息。”
宋乾寒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由着叶落推着他离开了侯府。
王府,书房。
宋乾寒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颗黑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叶落沉静地捏着细细的长针来回穿梭在宋乾寒的长腿上,终于扎完所有的针。
她侧首盯着角落的滴漏,片刻后,将针一根一根收回。
每晚的针灸,可不能差一分一刻。
今夜的治疗做完,宋乾寒竟感觉一直摊在榻上的腿有一丝丝微弱的酸麻,可这感觉也就那么一瞬。
他眼眸深邃,探究地目光落到在叶落身上。
最终,他打开了书房的密道,带叶落进入。
“里面有个人,比我更需要你。”
密道弯弯绕绕,机关重重,叶落紧跟着宋乾寒,对他的机关术颇为震惊。
她步步紧跟,猜测着密室内是什么样重要的人,值得如此保护。
医者仁心,她也愿意相信宋乾寒。
过了三道暗门,宋乾寒拿起盖在腿上的绒毯,披在了叶落身上,解开了机关。
“到了。”宋乾寒说完,推着木椅就进去了。
扑面而来的冷气席卷叶落全身,她僵了一瞬,亏了还披着毯子,不然定要得风寒。
叶落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正中央摆放着的冰棺,怔住了。
冰棺中躺着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眉眼不输宋乾寒。
他的双眼紧闭,却也想象得到他睁开眼,怕是比宋乾寒的眼眸还要大三圈。
他的鼻梁,也比宋乾寒还要挺翘,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
只是面色青里透着黑,了无生气,看上去像是中了某种剧毒?
叶落正看得入神,宋乾寒那比周遭冷气还冷的声音传来:
“爱妃看看,你可能治?”
叶落看了眼宋乾寒,又看了眼冰棺中的男孩,问道:“他是谁?你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