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绾绾两个字,燕绾已然眼中带泪,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默不作声的李昶建字字铿锵:“你我相爱一场,如今我沦落至此不求高攀你李尚书,可我燕家与你,没有情尚有恩,我只要你带我见一面陛下,让我以残破之躯为我燕家被诬叛国之事辩解,以你如今官位,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李昶建的额头已然冒出一丝冷汗:“怕是不行,陛下他前日因宫变波及……龙体欠安,已经昏迷整整一天一夜。”
闻言,燕绾骤然瞪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皇伯伯他……陛下可有大碍?”
事已至此,李昶建自知骗她已是徒劳,摇了摇头:“怕是,挨不过今夜。”
燕绾心头微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皇伯伯和父亲义结金兰二十几年,开疆拓土,定国安邦,对燕家和自己无不关照备至,可悲,这等明君,缘何上天不佑?!
突然,燕绾似是想起什么,一激动向前探身,一下子趴在了李昶建的脚边,她惴惴问道:“那我家人呢?我父亲如今在哪?”
看着李昶建欲言又止的神色,燕绾急得一大口鲜血上涌,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你告诉我啊,我家人怎么样了!”
“奉天承运,皇后懿旨,燕家谋反致陛下气急攻心,危害我大楚社稷,于今日午时于西市满门抄斩!”
一道娇媚的女声从李昶建身后响起,这个声音燕绾化成灰都不会忘记!就是她给了自己那个装着谋反信件的盒子,说什么恭贺她的新婚,真是好一个姐妹情深!
“赵华茜!”
燕绾从嗓子眼里蹦出这三个字来,眼里翻涌着浓浓的恨意!
“为什么是你?你我自幼相识!”
赵华茜笑得更加妩媚,她风情万种的勾了勾鬓边的碎发:“燕绾,你比我料想的还要蠢,面对家族兴衰,你居然跟我谈什么可笑的情谊?呵呵呵,这可真是我今日听过最好的笑话了!”
闻言,燕绾忙道:“李昶建,李大人!你都听见了,就是这个女人给了我那封信,是她武安侯府策划了这次谋反,你快将这个罪魁祸首抓起来!”
燕绾伸手指着李昶建身后,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咬牙捏着他的袍子恳求道!
“武安侯府是皇后娘娘的母族,我没这个权利……”
李昶建的话让燕绾顿时呆立在原地,脸色更加的苍白!
她好像瞬间全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皇后的阴谋,是她想要谋朝篡位,害死陛下,然后栽赃嫁祸给她燕家,除了皇帝的臂膀,一石二鸟!
燕绾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赵华茜突然上前勾住了李昶建的手臂,亲昵的撒着娇:“更何况,昶建心里深爱我一人,他自是不舍得动我。”
燕绾冷冷的看着他们这对狗男女:“我当真是傻,你们这般不知廉耻的勾搭到一处,我竟丝毫不曾察觉。”
“你住嘴!”
赵华茜的脸上终于带了怒意,她冷冷的踢了一脚燕绾:“你的脏手不要碰我的男人!”
听到这里,燕绾不怒反笑:“呵呵呵,你的男人,你说的是那个跪着为我穿鞋袜,亲手给我做羹汤,冒着大雨连夜给我送爱吃的藕丸汤的李长意吗?”
长意是李昶建的字,李昶建出身寒门本来无字,投身于燕家门下,燕绾的父亲赐了他一个字,说只要他对女儿一心一意,便举家之力成就他飞黄腾达!
这话是燕绾说给赵华茜听的,更是说给李昶建听的,她不信,这么多年来李昶建当真如此铁石心肠!
赵华茜怒了,她死死捏着李昶建的手臂:“还不送罪臣之女上路?!”
可李昶建那张俊逸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挣扎,但仅仅只是一瞬。
他将食盒放在燕绾眼前:“你也饿了几天了,这里面装着……藕丸汤,你喝点吧。”
闻言,赵华茜一张美丽的脸庞登时拉了下来,她狠狠抬脚踹飞了那个食盒,汤碗砸在墙上,碎片飞的四零八落,温热的汤水溅在燕绾震惊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