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山好不容易缓和了一口气,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厮,脸色难看至极……
“不好了,不好了相爷,少爷找到了!”
闻言,大夫人秦氏忙喝道:“混账东西!没见相爷身体欠安吗?找到了还不接少爷回来去!”
秦氏虽是沈长山的继室,又小了他整整一轮,但沈相年纪大了身边姬妾不多,又都无所出,唯一一个孩子的生母也去世了,是以秦氏的地位还是颇高的。
小厮欲言又止,正待出去,沈长山忙喊住他:“站住!你刚才说什么不好了?”
大夫人一边给右相顺着气,一边给旁边婢女一个眼色,那婢女悄悄退了出去。
“老爷,少爷虽然找到了,但是他似乎中毒了,看上去很是不好!”
沈长山顿时白了脸:“还不去寻名医来给少爷解毒!衡儿人在哪?”
“是是,已经张贴悬赏去找了,少爷现在在万和楼,发现他的时候躺在床上不能动,我们不敢贸然抬回府。”
沈长山起身:“快带我去!”
沈衡醒来时,身边只坐了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一双手瘦如枯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他掏出一根银针插在沈衡的头顶,一见他醒了,忙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成了!”
沈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一个五岁失了生母,全家看似专宠他一人,却连个下人都在背后议论他长得像个怪物的孩子。
明明是个女孩,却愣是被逼着长成了一个少年,明明心地纯良,却被那些道貌岸然之人逼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骄奢淫逸之徒,何其荒诞!
没错,她燕绾重生了,重生在自己死后的三年,当朝右相沈长山的独子身上,准确来说,是独女。
呵呵,天可怜见!她燕绾含恨而终,上天见不得那对狗男女丧尽天良坐享其成,让她重活一世,这辈子,就算拼了这条性命,她也必要那对狗男女受到应有的报应!
“女娃娃,感觉如何,胸口可有痰液?”
一旁的老者突然开口打断沈衡的思绪,他不说还好,经他这么一提醒,沈衡嗓子里顿时一阵翻涌,猛地撑起身子,对着地面剧烈咳嗽起来!
几大口痰液直接被她吐到了地上,还有一些沾到了老者洁白的袍脚,看的老者脸色大变!
“女娃娃,你怎的如此……哎呀!老夫的新衣!”
沈衡终于吐完了,满地夹带着黑色毒血的痰液看上去十分瘆人,不是她不懂礼节,实在是憋得上不来气。
沈衡歉然的笑笑:“抱歉哈,我不是故意弄脏您的——新衣,我家有的是钱,可以赔给您的。”
那老者恨不得冲着她那张笑嘻嘻的脸就那么拍下去,念在医者父母心和几件新衣的份上,还是忍住了。
他鼻孔朝着天上,冷哼道:“自然要赔,老夫治好了你的毒,还未问你要看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