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沈衡却是嘴角微勾,抬脸看他,眼神之中却是澄澈至极,仿佛刚才所见不过是错觉。
“想要害师兄的人数不胜数,师兄气得过来吗?”她问。手却是在衣袖的掩护下摸向方才楚云寒放瓶子的地方。
“那你呢,你的理由又是如何?”楚云寒抓住她的手,反问。
沈衡未答。
因为神医已经过来了。
楚云寒示意外边等着的秦风带上沈衡,不顾她扑腾着想要回来,很平静的冲着神医道:“师傅,恕寄洲带师弟离开。”
说完,不待神医反应,几人便回到了他方才泡药浴的屋子。
屋子中已有人收拾妥当。楚云寒让两人离开,这才转过脸看她。
“现在能说了吗?”他问。
沈衡掌心中捏了把汗。她坐到楚云寒对面,拿出手帕仔细的擦了脸上留下来的泪水,人也在动作间一点点冷静下来。
“陛下,不如和在下打个赌吧。”她换了称呼。
楚云寒:“你应当清楚你现在的处境。非是和朕谈判,而是给自己想生路。”
“那我早该在偷看时没命了。同门这点情谊,可不足抵弑君之罪。”她镇定道,“陛下赌赢了,我为陛下所用——现在仅你我二人,不必说客套话,若陛下这个位置坐得稳,为何受伤?又为何隐瞒伤势来找师傅,陛下您心中有数——至于师弟赢了,师弟不过想请陛下将瓶子还回来。”
这一段话略长,她缓缓道来,声音低且柔和,听起来不显咄咄逼人,反倒有几分温柔。
楚云寒脸上神色终于出现丝毫松动:“赌什么?”
沈衡微笑:“师兄问我的那个问题,一个月后,如何?”
……
好容易摆平了这位天底下最难搞的一位,沈衡一路思虑重重的回了小东屋,敏锐察觉到神医在内坐着,见她回来,站起身,道:“说吧,今日到底发生何事了。”
沈衡装傻:“啊?”
神医特和蔼:“啊什么?你这女娃向来心细如发,何时发生过随身物品遗落之事,更不用说是此等珍重的物品了。你可知在你来之前你师兄和我说什么了?”
沈衡暗自叫苦。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怎么和神医说的时候,却见他从衣袖中摸出来块玉佩塞到她手中,道:“这是你师兄给我的免死金牌,快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沈衡愣怔的看他,就听见神医道:“待他离开,三个月时间也到了,我也该重新四处走走。你也赶紧去收拾行李!”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转身出了门。
沈衡打量着神医塞给她的玉佩,眼眶有些发热。
师傅虽然不说,却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应当也是猜到方才自己要做什么了。楚云寒是他珍重的大弟子,而自己不过陪伴他三个月的时间,他却是肯为自己付出如此之多。
此等恩情,让她如何偿还?
而另一边。
楚云寒翻动着手中书页,神色淡漠,吩咐:“去查查朕的小师弟的底细。”
“尤其是,他为何想要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