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个女人,穿粗布麻衣已是倾国倾城,怎么穿上这毫无特色的男装,更显得玲珑浮凸、媚色入骨?难怪昔日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会落在她的头上。
“咳咳……”萧玄瑾恍神片刻,江临月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萧玄瑾急忙别过脸去,尴尬得脸红耳热。
“上马。”
江临月见萧玄瑾的脸忽然通红,疑惑地打量着他,犹豫了一下,才脚踩马镫,长腿一跨,就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看见她这干净利落的上马姿势,萧玄瑾不禁微微讶异。
她习过马术?
姿势倒算得漂亮,只是不知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宦千金,何时学的骑马。
江临月上马后,萧玄瑾也坐了上去,一夹马腹,叱一声,便策马扬鞭,朝城门驰去。
自从身怀六甲的江临月被江夫人秘密送出京城,至今已经一年多。
城楼依然没有改变,只是一进城,昔日喧闹的集市、往来的商贩和熙熙攘攘的贵人们都不见踪影,萧索寂静得像是国丧时。
萧玄瑾策马过街,一路毫无阻滞,很快就到了京城最大的医馆,“德安堂”。
见德安堂的大门已经被官府封条封了,江临月讶然问,“宸王殿下为何带民女来这里?”
萧玄瑾上前斩断封条,推开虚掩的门,入眼之处,到处落满薄尘,显然已经空置许久了。
“京城第一名医高慎远因救治先皇有功,御赐德安堂,要他以医德安万民。半个月前,瘟疫刚传入京城,高慎远就谎称乡下老母病逝,逃出京城避瘟疫。所以德安堂被封,如今已是官府的地盘。”
“此处前后三进,高有两层,药材齐全,地点便利,江医女今后就在这里坐堂看诊。凡是难民皆可无偿问诊取药,费用自有朝廷来出。从此也没有江医女,只有江大夫。”
江临月低头说道,“是,‘草民’谨遵王爷的吩咐,只是,草民牵挂儿子,恐怕不能专心诊治。”
萧玄瑾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凤眸一眯,沉声道,“煦儿有十个奶娘照顾,江大夫无需担心,做好你的事,只要你有真本事,七日后本王自然让你见你的儿子。”
于是,江临月就在德安堂安置下来。
很快,衙差就把德安堂义诊难民的公告贴了出去。
夕阳西下,夜幕渐临,德安堂门前却排起了长长的难民队伍。
那些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议论纷纷。
“听说宸王殿下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位神医,药到病除,看着这神医怎么自己都病恹恹的呢……”
“德安堂的高大夫不知去向,朝廷就弄个这么年轻的小白脸来糊弄我们,不要钱的事儿能有好事吗?我真怕吃了他开的药,没病的都能吃死人……”
“朝廷就是会做这些粉饰太平的事,什么时候真正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唉,可咱们也没得挑捡的啊,只有试试看……”
冷风吹进医馆,把这些话带进了江临月的耳朵。
她正在专心给一个病人诊脉,闻声不禁眉头一蹙,抬起头来。
就看见离她不远处,有几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其中一男子,身材不高,半边脸嘴歪眼斜,头发疤疤癞癞,额头顶着个痦子,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地痞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