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
竟那么疼。
萧玄瑾抿唇不语。
难怪江临月刚刚碰到胸口就疼得直皱眉头。
若是不让她喂奶,她每天日夜不休的诊病,同时还得忍受剧痛,以她那么孱弱的身体,哪里吃得消?
顿时,萧玄瑾一个头变得两个大,扶额道:“今晚戌时,你把江临月接到雁迟苑。”
林墨惊讶,“接她?难道王爷这么快就让她接走煦儿?”
萧玄瑾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喂奶!”
在萧玄瑾走后,江临月重新戴上了面纱,这才回去为病患看诊。
才看了四五个病人,就听得街口传来马蹄声和车轮声,还有人扬鞭高喊,“让开,都让开!”
声音由远而近,马车已经到了德安堂前的街中央,那江府管家赵椿才握着马鞭跳下车辕,飞扬跋扈地挥斥着排队的病患。
“户部尚书大人到,闲杂人等速速闪开!耽搁大人的病情,你们担当不起!”
看见一人多高的马鞭挥舞着,众人谁不怕被打,急忙四散开去。
那些病情严重,来不及散开的,立刻被狠狠抽了几鞭子,旁边的人都帮忙迅速将那些人挪开好远。
德安堂前的人群一哄而散,只留下一辆挂着“江府”灯笼的豪华马车,突兀地停在那里。
看见这熟悉的字样,江临月的眼中燃起一股仇恨的火焰。
她低头继续为诊桌前的病人诊脉,就听一旁难民们议论纷纷。
“江府,哎呀这就是户部尚书江薄云江大人的马车啊!真是豪华极了,听说这辆车是皇上所赐呢!”
“可不是?人人都说户部尚书江大人是皇上的钱袋子,深得皇上信任。”
“人家是朝中股肱之臣,看病肯定要优先。再说江大夫也算是朝廷请来义诊的,怎么敢不先为江大人诊治?咱们还是往后站吧,莫要惹祸上身……”
难民们也知道这世道是尊卑有序,达官贵人都是特权阶层,纷纷识趣地让开。
见状,赵椿才得意地翻了个白眼,立刻走到马车前,命人将踏脚凳摆上,然后打开车门,躬身说道,“老爷、冯娘子、德安堂到了。”
车门内,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江薄云被他的贵妾冯瑶珠搀扶下车。
远远看见这两人,江临月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低下头继续诊脉。
江薄云在冯氏和赵椿才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一步步向江临月走来。
病重成这样,他依旧昂首挺胸,神情倨傲,走出了上朝的步伐。
江薄云和冯氏瞥了一眼四周,只见难民们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有的浑身都是伤痕,有的连双能包住脚趾头的鞋都没有。
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得了瘟疫,便是症状较轻的,也是面如菜色,咳嗽连连。
二人急忙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恶心得几欲呕吐,尽可能的闭着气,觉得连空气都是脏的、臭的。
被冯氏扶到了诊桌前,江薄云俯视着易容了的江临月,全然没有认出这就是他的女儿。
“这位,便是宸王殿下请来的‘神医’,江大夫?”
听见他那一副官威十足的腔调,正在看病的病人都吓得赶紧起来,哆嗦着让出了座位给江薄云。
江临月抬起眼梢看了江薄云一眼,冷漠地说道,“神医不敢当,江某只是略通医理,又恰好能治瘟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