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和日子一样平静无波,衔蝉反倒是放宽了心,细水长流,枯燥一点也没什么,怕就怕会生出变数,将好不容易筑起的温柔乡推塌。
这一日,山下传来了常仁的消息。
前来报信的弟子笑道:“常师兄好像恢复了神识。”
众人显得很高兴,唯景箫抬起睫羽,眸底翻涌着波澜。
“要去山下看望常师兄?”衔蝉指着自己的鼻子:“是爹爹让我去的?现在?”
“委屈你了啊,小师妹。”年长的弟子安慰地朝她笑笑:“毕竟同门一场,相互之间得多加照料。”
“那常仁平日里虽凶蛮霸道,但现在痴傻疯癫似三岁小儿一般,只靠着家主的救济度日,家中还有老母弟妹嗷嗷待哺,实在太可怜了。不如去看看能不能把他脑子治好,哪怕以后无法再拜入修真门派,好歹找份活养活家里人。”
“是啊是啊,说的是。”
这是书中没有的剧情,需衔蝉自己做决定。她想了想,有传送符在,去一趟要不了多长时间,便应许了。
“多拉上一些人。”有弟子好热闹,非要组成慰问团,看来看去,见景箫一人坐着,笑着上前拉他:“咦,景师弟,你在试法大会上曾和常师兄一组的吧?要不要也和大家一起来?”
人群中有六个弟子沉默下来,包括江衔蝉。
她可是亲眼看过常仁揪着人家衣领那模样的,好端端一个正常人,会这么容易放下仇恨去看望欺负过自己的人吗?
偏那弟子浑然不觉,还以为自己很博爱,考虑得十分周全:“怎么样景师弟,和我们一起去吗?增进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傻叉!
就在衔蝉以为景箫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吐出一个字:“好。”
鸦雀无声。
“常师兄那晚本是想给我送药,未想遇到了那群妖蝶,说起来我欠他人情,合该探望一眼,先前未曾思及,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各位师兄师姐见谅。”
端的是一派谦谦如风,宠辱不惊,言语得体,进退有度,简直找不到任何破绽。
五个同组弟子面色纷呈:妈的,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心底当真没有芥蒂?我不信!
景箫看了眼江衔蝉:“小师妹说是不是?”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任何问题,堪称谦虚大度,可衔蝉总感觉说不上哪里很奇怪。
因为书中对黑化前的景箫描写太少了,衔蝉只能凭自己想象,来判断他的反应。
简直是白到发光。
她摸着下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