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焦言进来了,“隽哥,醒了啊!”
焦言手里拿着一个板子,上面看起来像是楚隽的病例,“你就是过度疲劳,本来回家睡一觉就没事儿了,老?大硬要?把你放在这儿输营养液,说睡着了又不能吃东西,营养跟不上再饿得皮包骨了怎么办。”焦言“啧啧”了两声,“我看?他就是怕把你饿坏了,抱着硌人。”
楚隽微笑着没有说话,焦言又例行惯例地给他检查了下?,最后站起身,“没问题,可以回家了。”
“谢谢!”楚隽疏离道。
“嗐,跟我还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焦言挺佩服楚隽的,单单就超案处那次他差点被吞了就对他刮目相看,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对楚隽那是佩服得就差五体投地了,觉得他们老大跟楚隽谈恋爱,真?的一点都不亏。
楚隽也没有解释,他向来不擅长解释什么?,现在就算解释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他问了一句,“二队那些人呢?”
“都在医疗室里关着呢,牧城的情况有点复杂,他身上的骨骼就像是突然要进化,或者退化成另一种物种似的,不过就是治疗过程有点难受。”
“多难受?”楚隽想到牧城的状态就沉下?了眼。
“骨骼它又不会自己断,只能锯,还不能打麻/药,你说痛苦不?还只能阶段性治疗。”焦言有些后怕道:“还好我身体素质不行,以前还总想着能去外勤部,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危险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楚隽笑了笑没有说话,焦言长得算是身娇体弱了,比较瘦,身高也不高,可能一米七左右,戴着副黑框眼镜,完全一副学生样,不说年龄可能谁都看不出他比鹑早还大三岁。
“那隽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天你就可以回家了!”想到宿君渡现在正在放假,焦言贼兮兮地凑过来小声说了句:“你们可以尽情的约会了,还能抽空出国领个证什么?的。”
焦言话音刚落宿君渡就进来了,“你俩说什么?呢?”
“哦,给隽哥检查身体呢,今天就可以回家了。”焦言说完就跑了。
宿君渡:……
他合理怀疑焦言跟着金双学坏了。
“我衣服呢?”楚隽还穿着医疗处的病号服。
“这?儿。”宿君渡扔给他一个袋子,楚隽坐着没动,宿君渡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回避。
他去了门口关上房门,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趁楚隽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又厚着脸皮强烈要?求科研部的人加班加点地为楚隽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检查单子都是好大一沓,为什么?就是检查不出来呢?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几分?钟后,房门打开了。
楚隽此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给他的感觉格外疏离——一种隐忍的疏离。
他转头看?着宿君渡,那种初见时维持于表面的礼貌斯文又被他戴了上去,他看?着宿君渡笑得特别温和,“帮我问了吗?”
宿君渡闷闷地点了一下?头,楚隽像是没发现一样跟他隔了半臂远的距离,不算远,却也不算近,“楚隽……”
宿君渡刚喊出他的名字,楚隽又突然出声打?断他,“你帮我打?扫家里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楚隽摸出了手机。
“不多!”也就让他把鹑早老婆本都借了的程度,为此鹑早还让他签字画押写了借条,利息完全是讹诈的高。
两人沉默地穿过超案处的走廊,副处长办公室时不时传来低低的吼声,应该又是他嘴里哪个小崽子捅什么?篓子了吧。
出了大门,楚隽拦车,上车的时候宿君渡打算跟他一起上去,却被楚隽制止,“那个,在你家叨扰很久了,实在很不好意思。”
楚隽拒绝的话说得很委婉,前后联系宿君渡再蠢也明白了他想跟他划清界限。
他突然非常生气地把楚隽从车门内拉了出来,出租司机诧异地看着宿君渡,“喂,你上不上车啊?”
“滚!”宿君渡那一声“滚”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未来得及等司机破口大骂,他拽着楚隽就回到了超案处大门内的围墙后面。
“楚隽,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他双手撑在楚隽头两侧的围墙上,围成一个禁锢的姿势,浓浓的压迫感席卷着楚隽的神经。
宿君渡比他略高一点,他抬起头,刚想张嘴说什么?,宿君渡就凶狠又温柔地俯下?头来将他满嘴借口堵住。
楚隽一怔,鼻息间都是宿君渡的气息,尽管这?种味道他已经闻过无数次,尽管他……
可是,不能。
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楚隽竟敌不过宿君渡的力道,宿君渡把他箍得死紧,丝毫不准他动弹,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捏在他的后颈上,让他无从闪躲。
良久以后,宿君渡才放开楚隽,把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双眼充血般的红。
他的眼睛依旧映照不出楚隽的影子,他的眼瞳就像瞎子似的没有光彩。
“楚隽,别躲着我好不好,有什么?,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楚隽垂下?眼皮,视线落在宿君渡略薄的唇上,如果一时欢乐是用你的命来换,对不起,我办不到。
突然,楚隽感觉自己的手自发地攥紧,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上后腰,楚隽骤然咬紧了后槽牙将宿君渡狠狠一推,转身狂奔。
身体里那个人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他的声音阴寒又毒辣,“阿隽,我的阿隽,他碰你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