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蓝屿和乔云铮顺利回返现实之后,白箫和纪翎也回来了,而且恰好是在元旦的当晚。
转天,大家一起聚了个餐,据纪翎讲述,这次穿越的游戏极其变态,堪比生化危机,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白箫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能打。
果然人不可貌相,哥哥外表是温雅暖男,内在是西装暴徒。
“我靠,这哪是黄金局啊?我穿越这么多次,都没碰上过这么难的黄金局,我怀疑这已经是白金局的水平了!”
面对纪翎的吐槽,乔云铮平静摇头,弯起眉眼笑了。
“纪小姐,恕我直言,白金局的难度,你目前肯定是想象不到的。”
“……真的?”
正给白笙剥虾的顾墨池,闻言也懒洋洋接口:“真的,别去想白金局,白金局是地狱。”
白笙歪头看他:“那你和乔先生,都算是从地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了?”
“乔先生我不太清楚,反正我这么久以来为了活着,可是在地狱里杀了不少人。”顾墨池语气是笑着的,但眼底光影却是暗的,“所以像我这种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遭到反噬,付出代价。”
乔云铮没说话,算作默认。
“进这个游戏活到现在的人,谁手上能干干净净?”纪翎恶狠狠咬了下牙,“就算是有报应,也该第一个报应这狗系统。”
顾墨池道:“借纪小姐吉言,我也希望这狗系统能尽早崩溃,不过咱们应该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怪遗憾的。”
“就算我们看不到,总有人能看到的。”
话题谈到这里,气氛一时凝重。
景鹤尽管受各位哥哥姐姐们的关照,接到了聚餐邀请,但身为白银局菜鸡的他,暂时还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默默吃菜。
他配说话吗?他不配。
“蓝姐。”他悄悄给旁边的傅蓝屿夹了一只鸭腿,小声嘟囔,“你就没什么要发表意见的?”
傅蓝屿低头,专心挑鱼刺:“发表什么意见?”
“你口才超绝,舌灿莲花,说几句好缓解一下这沉重的气氛啊……”
她侧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景鹤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下意识绷直脊背,叼着剩下的半根鸡翅也不敢啃了。
结果却见这位姐姐一撂筷子,严肃正经地开了口。
“各位,生与死,报不报应的,咱们预知不了未来,聊也没用,不如聊点实际的。”
白笙好奇:“什么实际的?”
“我算了一下,除夕时间赶得好,大家都不会强制穿越,干脆来我们家,一块儿过个年。”
这七人当中,除了景鹤,要么是鉴于种种缘故,早年间就与父母感情淡薄;要么是因为灾祸失了父母,如今没有牵挂。
所以一起过年,确实是不错的主意。
纪翎很高兴:“好啊,往年我都是一个人过除夕的,今年有你们陪着,我当然愿意。”
“我哥做的年夜饭可好吃了。”白笙笑嘻嘻地吹捧自家哥哥,“这回大家有口福了。”
白箫欣然应允:“各位都没意见的话,年夜饭我就包办了,到时候你们把想吃的菜列个单子给我,我跟纪翎去采购。”
顾墨池对此没有异议,乔云铮笑着看向傅蓝屿,也同意了。
景鹤说:“等我陪我爸吃顿饭,晚上就去帮你们包饺子。”
“那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七个人的酒杯,愉快地碰在了一起。
*
除夕夜,万家灯火,天下团圆。
乔云铮练得一手好毛笔字,他自己裁了幅红纸,写了福字,还写了对联。
“岁岁平安日,年年如意春”,清隽有力的十个字,代表了最平凡而现实的愿望。
傅蓝屿正帮他把对联贴在门口,忽听屋内白笙在惊叫。
“天呐!我把吊钱撕坏了一个!”
顾墨池气定神闲:“不要紧,我就猜到你会撕坏,特意多买了好几个。”
“……喔,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这时傅蓝屿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景鹤,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最近一有事总习惯性找她,都不找乔云铮了。
“喂?”
“蓝姐!”景鹤兴高采烈,“我爸给你和云哥都买礼物了,晚上我给你们送过去!”
“……带你过关又不是没收钱,礼物就不必了。”
“得送得送,我爸很讲究这个,他说新的一年也要麻烦你们,要图个好彩头。”
傅蓝屿笑了笑:“那替我们谢谢你爸。”
乔云铮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难得笑,也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问问景鹤,晚上几点过来。”
“你晚上几点过来?”
“十点左右吧。”景鹤道,“大家要不要放烟花?现在市区禁放了,但咱们可以去梨花镇,那边允许放的——到时让我家司机开车去。”
“行,我待会儿问问。”
“好嘞蓝姐,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傅蓝屿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对联。
听得乔云铮低声问:“正吗?”
“挺正的,走,进屋。”
……
阳台,白笙正踩着凳子,往窗户上挂彩灯和灯笼,那对灯笼是她亲自选的,镂空雕花,会旋转还会放音乐,总之花里胡哨。
顾墨池在下面替她扶着凳子,半晌,不禁叹息。
“这种事儿我来就好了,你都折腾快半个小时了……”
“你不懂。”白笙俏生生斜他一眼,“重要的是过程,自己动手的乐趣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顾墨池想了想,她好像总有把歪理也讲得振振有词的本事。
他挑眉一笑,照旧很有耐心地扶着凳子,不再与她争。
“好吧,你说得都对。”
两人闲聊间,又过去十分钟,白笙慢慢吞吞,终于把彩灯也都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