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标示机关位置的图纸,总要有人先做这件事,不是吗?”
始终保持沉默的乔云铮,此时缓声问道:“你准备和我们结盟?为什么?”
“听说,你们手里有开启三楼金属门的正确密码?”脏辫姑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有盾牌,也有眼镜,完全能跟你们强强联合——受伤的人反正也活不长,咱们仨对付他们兄弟俩还不是容易得很?杀一个,留一个献祭,刚好通关。”
听上去,这计划很有道理,也很可行。
但她偏偏忽略了一点,白金局的玩家,谁也不是坐以待毙的窝囊废。
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
就在她势在必得,等待乔云铮和傅蓝屿答复的瞬间,方才还看似奄奄一息倚在墙边的双胞胎哥哥,猛然撑地起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的身侧。
他目光狠厉,果断伸手箍住了她的脖子。
弟弟随后赶到,照着她的小腿腿骨猛踹一脚,而后当她双膝跪倒之时,一拳直击她的喉咙。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哥哥手腕发力,硬生生掰断了她的颈骨。
一切都发生在十几秒内,谁也没预料到情节会往这方面发展。
所谓狠角色,大抵如此。
脏辫姑娘仍定格在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的脑袋软软垂向一边,停止了呼吸。
哥哥将她推倒在地,抬手捂住了疯狂渗血的伤口。
他制止了弟弟要搀扶自己的动作,转而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朝傅蓝屿和乔云铮,露出个挑衅的笑。
“怎么样?二位也用不着考虑了,这下只能跟我们结盟了。”
“……好,我们没有意见。”傅蓝屿无奈抬手,“盾牌你们拿着,麻烦注意着四周动静,我来带路。”
……
于是仅存的四个人,暂时达成了还算稳固的同盟,由乔云铮和傅蓝屿在前方探路,双胞胎兄弟在后方拿着盾牌掩护,以最快速度靠近楼梯口的金属门。
直至真正到达了金属门的面前,双胞胎哥哥应该是对时间有着特殊的敏.感度,他沉声提醒。
“还有最多两分钟。”
两分钟后,别墅再次开启传送,就意味着他们将功亏一篑。
金属门板触觉冰凉,傅蓝屿掀开了门上的小窗口,按照图纸上提示的颜色,依次按下了绿、红、黄、蓝四枚按钮。
门板与地面,发出一阵沉重刺耳的摩擦声,里面的景象终于完整呈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这仿佛是一座大型实验厅。
厅内的灯光,比别墅的任何一处光线都要明亮得多,将整座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台散发耀眼光泽的奇怪机器,机器的构造极其复杂且抽象,与之前那本线索书上画的,一模一样。
是招魂机啊。
机器中心就是操作台,操作台的左侧有一处红色开关。
……与其叫操作台,倒不如称之为献祭台。
那是将活人献祭的地方。
只有献祭了一位活人,凑齐第十三只鬼,才能令全部恶鬼安息往生,从而完成通关。
傅蓝屿往前走了两步,正欲将机器看个仔细,忽听身后一声巨响,回头见双胞胎弟弟将玻璃盾牌立在那,和乔云铮一起挡住了大门。
弟弟嘶声高喊:“门关不上了!它们来了!”
这扇门,开了之后就不能再关上,而那十二只恶鬼已经赶到,它们张牙舞爪,狰狞嚎叫,正试图突破这一层防线,阻止招魂机的开启。
傅蓝屿没有通灵眼镜,看不见外面具体的情景,但从乔云铮和弟弟的吃力程度上判断,他们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玻璃盾牌摇摇欲坠,再这么耗下去,大家都得死。
她银牙暗咬,转头看向双胞胎哥哥,却见哥哥已经在往招魂机的方向走了。
仍有血从他的伤口处滴落,在地面蜿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
他说:“你们刚才救了我弟弟,当我还你们一个人情。”
他顿了顿,像是对她讲,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这个样子,就算能活着回去,也迟早要死在下一局,没准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算了,我只能陪他走这么远了。”
这时候,正拼尽全力和外面恶鬼对抗的弟弟,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猛然回过头去。
“哥!”他惊惶莫名,“你干什么?你快下来!”
哥哥走上台阶,左脚已经踏进了献祭台,闻言回眸,深深望了他一眼。
“没关系,这世上还有你完不成的事情吗?”哥哥笑了笑,“我等你,等你通关了白金四之后来找我——我们说好了,这辈子太短,下辈子也还要当兄弟。”
说完,他毫不犹豫登上献祭台,毅然抬手,用力扳下了红色的开关。
招魂机两侧锋利的刀片,纵横交错,形成了一座荆棘囚牢,将他围困在内。
献祭台骤然下沉,他的身影一瞬消失在另外三人的视线内。
不多时,有暗红血水源源不断从机器的缝隙中涌出,染红了四面雪白的地砖。
“啊啊啊啊啊——哥!哥!!!”
弟弟彻底崩溃,撕心裂肺地大哭。
同一时刻,乔云铮感觉盾牌前方的压力一松,透过通灵眼镜,他看到对面的十二只恶鬼正被银色光华笼罩,纷纷停止了攻击。
招魂机启动了。
是某人用生命换来的。
他摘下眼镜转身,见傅蓝屿也正红着眼眶看向这边。
在这条路上,能够患难相伴的人,通常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或许下一次,轮到的就是自己。
地面开始猛烈震动,爆炸声从各个角落渐次燃起,整座别墅都笼罩在了冲天的火光中。
颈间吊坠,传来了水滴滴落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看看,还有谁0点不睡觉,赶上了热乎更新?
关于本局谁活下来这个问题,其实我最开始没有确定,谁知评论区一水的认为弟弟能活——所以弟弟高票获得幸存者资格。
在游戏里,每个玩家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或生或死,那都是他们曾对这不公命运,抗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