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顶着天塌了的表情跟沈璧陈诉他听到的一个极为可怕的消息,“将军,听说南诏国发兵天和了!”
“你说什么!”沈璧正架着二郎腿,把玩发带。被这话一惊,手用了力,将发带解了下来。墨发散下,挡住他惊恐的眼,“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几日,听说季将军已八百里加急,上报皇上了。”陆林看着沈璧的神情,心想这两人果然是有真情的。
沈璧连发三问,“南诏发兵多少?攻城了没?季北城可有受伤?”
陆林戳手,“这……尚不得知。”
“为什么不得知?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他将人怒斥了一通,起身朝帐外走去,“传令下去,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增援西南!”
陆林道:“将军,这……是不是不妥?且不说皇上会不会派援军,咱们可是水师,到了岸上,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得不偿失,更何况,朝廷若知道将军擅自调兵到西南,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沈璧停下脚步,看着陆林,“本将军只说准备。意思就是,若西南情况紧急,若皇上没有派去援军,我们再去!明白了吗?”
“是!”
沈璧回房写了封信,交给陆林,“派人把信送到大理!速去!”
他知道南诏与云楚接壤之地今年大旱,所以料到他们会突然出兵。说突然也不对,这件事有迹可循,算不得南诏国临时起意。
沈璧暗叹,这季北城平日洞察危险的能力无人可及,可到了自己那儿,怎么就像被糊住了双眼,居然一点都没察觉?“陆林,再着人去打探打探消息!”
他坐立难安。
如果知道对方的兵力,进攻地点,作战手法,他就能推测出季北城能否应付的了,会有多少胜算,如此,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绪不宁。
人的担忧和恐惧,往往源于未知。
陆林见他枯坐一天,都在等着消息传回来,有心安慰他,“将军不必太过担忧。西南毕竟是季将军的地盘,南诏国不会那么容易就讨到好处的。再说了,太和山易守难攻,季将军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就是忍不住会想一些以前从不会想到的意外。
什么时候,他竟这般黏黏腻腻了?
三天后,沈璧收到了一封信和一道圣旨。
信是季北城写的,大意就是这次攻城,只是他虚晃一枪,想为西南再谋些兵力,让朝廷知道堂堂西南边陲重地,才驻军四万,实在太少。
而圣旨则先是对沈璧好一通夸赞,最后点明主题,要他调兵七千,汇入西南军。
陆林听的有些懵,急需沈璧解惑,“将军,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璧气极而笑,白皙的脸上染满红晕,“意思就是要我从三万水军里抽调七千人给季北城!杜俊这昏聩无能的老匹夫,脑子里是进屎了吗!他怎么不干脆自己去生!”
陆林叹气,“云楚的兵力有一大半都在符卓手中,水军虽有八万,可真正能得将军所用的,只有三万人,如今去了七千,我们兵力吃紧,此时但凡倭寇卷土重来,沿海危矣!”
“危到不至于。符卓尚不会将云楚的国土拱手送人。”沈璧又看了眼手里的信,阴沉道,“好你个季北城!居然连老子都算计!”
若他有危险,沈璧可以毫不犹豫地前去搭救,可这三万人是他的心头肉,而季北城正干着挖心割肉的勾当!
“将军,这七千人我们是调还是不调?”
圣旨都到了,他还能抗旨不调?
沈璧恨的牙痒,“调!你将此事安排好。顺便给季北城带个话,有多大的裆,就揣多大的鸟,别贪心不足蛇吞象,最终只会鸡飞蛋打!”
陆林震惊,呆呆地看着沈璧,一时忘了回话。
沈璧低咳一声,“想什么呢?”
陆林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直红到脖颈。
沈璧:“……”这么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