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泽垂眸,脸颊绷紧,沉默了片刻才道:“先在暗翼处存放。”
“你可想好了?”顾兆问。
这是军资,还是一笔不小的军资,若是被四皇子的人查出来,那薛世泽担的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虽说这位孟尚仪是怎么回事,咱们还没查明白,但她说的潋月楼的事,也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我倒是觉得,她这挑拨离间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孟芷冉是胡说八道还好,若不是呢?
万一太子真的只是利用薛世泽……
转脸就说是薛世泽偷换了军资,诬陷冯鑫呢?
薛世泽还有命在?
薛世泽自嘲一笑,懒洋洋地转了一圈脖子,慵懒恣意,又指了指自己半咧开的衣领:“小爷这个样子,有什么值得二哥算计的?这庄国的江山,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顾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孟尚仪想太多了,说不得……”
顾兆盯着薛世泽露出来的胸口扫了眼,挤眉弄眼地,“说不得孟尚仪被殿下这副好皮相所惑,觉着谁都嫉妒殿下呢?”
薛世泽懒得跟顾兆废话,这会儿伤口过了疼劲儿,困倦袭来:“让福宝过来给我包扎下,我这三日没睡,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
顾兆应了声,下去二层寻人,结果福宝正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领了二十板子回来了。
“嘿,你怎么动作这么麻溜呢。”顾兆推着轮椅,轱辘到福宝跟前,掀开瞧了眼,得,打得不重,这是留了情了。
但即便是留了情,也是二十板子,福宝这德行,没法上去给薛世泽包扎。
“怎么的,顾公子?”俞叔熟门熟路地拿了瓶伤药,直接就往福宝伤口上涂,不顾福宝哀嚎,一边揉一边问,“上头那位祖宗又想怎么着?他这伤,不能安生两日么?怎么就还点了侍妾呢?”
俞叔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怎么说来着,太后说了,要把孟尚仪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俞叔当时听着都觉得可笑,春熙楼里的姑娘,哪个不得让五殿下掌掌眼,五殿下见惯了牡丹花,还能把菜园子里的小野花放在眼里?
所以俞叔之前真没把这事当事。
即便是薛世泽让人上了潋月楼,俞叔琢磨的也是,大概这后门口,又要多一缕芳魂了。
这些个官家嫡女动不得,尚仪局的女官还动不得了?
嘿!
转眼五皇子府多出一位侍妾来!
俞叔捂着自己着急上火肿起来的腮帮子,幽怨地问:“顾公子,太后那儿老奴怎么回?”
顾兆一乐:“这多容易?皇后娘娘给殿下禁了足,殿下醉成那个样子回来,醉酒之后,什么混账事做不出来?”
“诶?”顾兆顿了下,“这孟尚仪出宫,是太后娘娘发了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