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泽反问他:“你同一绝大师的情份,到底如何?”
顾兆诚实作答:“表面的师徒情,一切都看在银子的份上,你也知道我师傅那活貔貅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薛世泽将那些信笺重新收好:“你回来的正好,张大人发现了一些东西,我一会儿带明月回宫,晚上你让刻骨和铭心到昭盛园来。”
“的确是有什么是不是?昭盛园外头园子里的那些个果树啊,花树啊,种得乱七八糟,是不是什么阵法,可以让人转进去,怎么也出不来的那种?”顾兆问。
“不是昭盛园外,是昭盛园里。”薛世泽说道。
“那不可能?昭盛园里还能有暗道还是怎么的?咱们两大小在那挖了不知多少坑,连地面都被咱们撬起来过,要真有什么暗道暗格,咱们两还能不知道?”
顾兆从来不觉得,他和薛世泽小时候的胡闹,还能有这么派上用场的一日。
“我晚上探一探。”薛世泽顿了下,又道:“你依着明月所说,找一个身形与芷冉相像的人来。”
顾兆面上一喜:“诶,你想通了?这可太好了,三皇子那现在闹腾那个小皇孙的事儿,四皇子妃已经掺合进去了,我跟你说,要是孟芷冉在,咱们这次非得给他玩个大的。”
薛世泽被顾兆一语戳住痛处,没再说话,转移了话题道:“一绝大师那……答应你了吗?”
顾兆摇头:“他要银子,我不肯给,反正我是入赘,没有尊长也没什么,这个你就甭想了,我凭白得这么个媳妇,多好,我不跟你们似的,看皮相,我看裴姑娘又能当家又能理事,是个能干的,找媳妇就该找这样的。”
顾兆看着薛世泽跟孟芷冉这样,每天不闹腾点什么不安份,他都心生恐惧:“我可不要像你们似的那么过日子。”
薛世泽接连被顾兆戳了两刀,忍着气没发作,直接绕出来,继续跟张大人说昭盛园的事。
用过晚膳,薛世泽跟“孟芷冉”回了昭盛园,夜半,刻骨和铭心翻墙而入。
刻骨和铭心,连带着两名老仆,加上薛世泽五个,在昭盛园的暖阁里往下挖。
薛世泽在昭盛园中没找到什么机关,他就使了笨法子,若真有什么暗格暗道,总能挖出来。
薛世泽的人在局中,还真让他说着了。
五人挖到天色将明,把昭盛园挖的这一个坑,那一个土堆,坑坑洼洼不像样,终于挖到了。
一个暗道。
就在昭盛园暖阁的正正底下。
薛世泽趴在那小小的洞口上面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才轻手轻脚地钻进去,寻着那条暗道,找到了机关。
从暗道上来,是他昭盛园的东梢间净室。
怪不得薛世泽没找到,那所谓的机关,竟然是东梢间净室里的恭桶。
薛世泽从东梢间钻出来,让刻骨他们将挖得坑恢复原样,别让人察觉,他换了件衣裳,就去上朝了。
上朝没什么紧要事,因为废太子被废,三皇子那又有结党营私的苗头,四皇子是个不多话的,最近朝堂上安份的很。
薛世泽寻常上朝,说到通政使司就是找茬,反正通政使司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他做了这个通政使之后,总算有人赶来越级告状了,告到薛世泽跟前,甭管几品官,薛世泽都敢管。
之前王梨和尚宫局总管都是得罪了孟芷冉的,薛世泽上来就是公报私仇,也没人敢说什么。
薛世泽就捡着曾经欺负过孟芷冉的人折腾,今儿个难得什么也没说,下了朝,就叫住了张大人:“我那潋月楼,还得再改改,本皇子要大婚了,多了人住,那么小可不成,工部给我出个图纸,再往边上给我盖一些。”
朝臣们敢怒不敢言,心说那五层的潋月楼,便是住百八十号人也够了,如今就多了一个人,就要再盖楼宇,真是……
如此,张大人出入五皇子府,也算是有了由头,五皇子开始动工盖房子,工部的人进进出出。
五皇子更是直接将“五皇子妃”接出了宫,仍旧在潋月楼住着,昭盛园又空了下来。
顾兆与裴姑娘的婚事,也正式走起了三书六礼,人人都说,五皇子府折腾得热火朝天,看着便喜庆。
自然,有人是看不惯这样的喜庆的,时隔月余,宫中小皇孙病愈,办起宴席,大红洒金的帖子送往五皇子府,请五皇子与五皇子妃一并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