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只见那空同法镜直直落到地面,如铜钱挑选命运般旋转,那镜面闪着炫光,直晃进女尸的瞳孔里。
此刻她瘫软般倚靠在栏杆边,浑身被桃木藤缠住无法动弹,但偏偏,这镜子就像一只眼睛,与她凝视。
“王公子……”
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直把花玉龙唤得,鸡皮疙瘩一起。
“吧嗒!”
镜子落了下来,能照人的那一面,朝地。
女尸瞳孔一怔,在那空洞的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花玉龙看着?她用力地往前爬去,唇边唤着:“王公子,王公子!”
花玉龙忙上前将空同镜捞了起来,低头看了看铜面,上明却只映着?自己的脸。
遂朝女尸怒道:“你方才是故意吓人呢!突然在背后喊人!”
花玉龙说罢,却浑然惊住,她看见那一双眼睛里,竟淌出了红色的眼泪。
活了上百年,作恶多端,还死过一回的玶若,竟也还是会流眼泪……
“玉龙,点火!”
突然,玄策的声音把她恍惚的意识拉了回来,此刻她就站在高台中间,迅速捏诀结印,指尖一指,就见眼前的地毯上燃起了一道火圈,只要鼠妖冲进来,必定烧坏尾巴!
这地界内的鼠妖几乎是倾巢而出,在赌坊内聚涌,玄策纵使杀了一圈,却还是有无数死侍扑来。
玄策见状,忽然执起断水剑,于手心划开了一道血痕,那猩红一瞬间勾到了鼠妖的狂热嗅觉,原本要冲向花玉龙和希夷的死侍,竟都转而往他?这边扑了过来,花玉龙一边放火,一脸着急道:“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割血啊!”
说罢,就见玄策以血画符,血滴瞬间化作无数细雨,随着他?袖袍一挥,仿佛幻化成无数兵士,在将军的一声令下,如刀剑破土般,往前方刺去。
血滴如刀剑,瞬间划破鼠妖的脖子,带出更浓烈的血腥,于空气中迸发出无尽恶臭。
玄策得闲地朝她看了眼,递了句话:“这一招,叫见血封喉。”
花玉龙:“……”
忽然,花玉龙感觉自己手腕传来一股灼热,低头一看,便见那桃音镯隐隐发着?明光,似被什么东西激发,有细细的红线在内里流动萦绕。
这样的画面,似乎是第二次发生了,第一次时,也是玄策执剑划血……
忽而,杏眸圆睁,抬头朝玄策的身影,难、难道是他流血的缘故?!
突然,赌坊的层层大门被一阵风冲破,花玉龙朝女尸看去,“怎么回事?!”
玄策也注意到门上的封印瞬间黯淡了下去,道:“女尸的法力?式微,抑或者,”他?看见玶若那双陷入某种?情绪的目光,说道:“眼下还有另一件事,引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花玉龙正要往大门跃去,猛地视线一怔,只见那被破开的大门外,竟是走来了一群工匠!
“别进来!”
花玉龙下意识喊了声,才发现这些?人本就都失了心魂,如何会听她的话,而身后的这偌大赌坊内,全是杀红了眼的鼠妖,刀剑之下,难免误伤!
哪知她刚一说完,就见一个走在前头的工匠,扑通跪在了一只被杀倒在地的鼠妖身旁。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花玉龙怔怔地看着?他?们跪成了一片。
花玉龙惊愕道:“这咋回事?啊!你们命都快没了,还来给鼠妖送行啊!”
她边说着,眼见是赶不走这些?工匠,只得在地毯上划出一道火线,将鼠妖都赶到玄策那儿,让他对付。
而希夷则跟在花玉龙后头,抱着夜明珠道:“师、师姐!女尸爬过来了!”
被他一喊,花玉龙忙把他?抓到身后,“别怕,都是火,她蹚不过来。”
“不是的,师姐!她不怕火!”
刚说完,花玉龙一回头,就见那身上被缚了桃木藤的女尸,正在火丛里穿爬。
花玉龙:“……金缕玉衣不怕火,不过别怕,她现在被桃木藤束着?,没什么攻击力。”
话音一落,那女尸竟站了起来,眼神幽幽看向花玉龙,那身原本明丽的衣衫燃了火光,整个人如地界的死神降临,恐怖得不敢令人靠近半分。
希夷被吓得牙齿哆嗦:“师、师姐!她是不是在看着?你啊!”
花玉龙咽了下口水,身上只有把空同镜,将它护在身前,道:“你别过来,再走近一步,我便把你的长命灯丢到火坑里!”
刚说完,那女尸双腿挣开桃木藤,朝她这儿一迈。
花玉龙:“……岂有此理,当本姑娘的话是耳边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