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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环分尸怪!(1 / 2)


令人胆寒的冬季流感持续了快一个月,直到春天天气回暖才稍加平息,舞蹈教室送走一批学生,又源源不断地注入进来新血液。江盏边吃早饭边侧耳听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听见外面有来人,把看了一半的报纸也放下了:“来了。”

才七点半,孩子们还来不了这么早,一般不是自己家小子回来就是送牛奶的小工。江盏开了门一看,却发现那里站着的分明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嗨。”

“……嗨。”

长发披肩的女人摘了墨镜,露出精心描画过的妩媚眉眼:“还在吃饭?”

“是啊,进来坐吧。”江盏笑笑:“我给你泡杯咖啡。”

两人算是老相识,阮爱生并没跟他客气,她进门先是习惯性打量了一圈大厅:“感觉东西又少了很多啊,嗨——小乖乖。”

“喵——”

俄蓝脖子上系着驱虫项圈,仰起脸来蹭着女人的裤脚,阮爱生在国外学习多年,说话办事总是习惯性带着外国人夸张的肢体语言:“你的眼睛真好看亲爱的,哦,喜欢吗?我的项链。”

被猫爪子缠着半天,阮爱生也能保持着耐心和它说话,直到法式欧蕾的香气勾得她起身,江盏无奈地放下托盘,调侃:“来了半天,就顾着参观吗?”

“不不不别误会,我是听见小帅哥回来了特地来看他的,人呢?”

看她从进门就没停止过逗猫的举动,江盏实在没好意思拆穿:“一大早去公园玩了,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吧。”

阮爱生很健谈的一个人,聊起天来几乎收不住,两人趁着早间清净叙了半天旧,桌上托盘里的咖啡壶精致好看,桌布也铺得平整。阮爱生一直觉得江盏是个极注重生活细节和品质的男人,舞者大概都有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一面,“目前状态怎样?我听电话里说,是不是、还是不太好?”

“嗯……暂时还是不想让他活动时间太长,回来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感冒就没断过,我想回头再带他去仔细检查看看。”

“也好。”阮爱生放下咖啡杯,“那他现在,还能跳舞吗?”

“不了。”江盏眼睛里有一瞬间闪过隐忍的神色:“现在他想干什么,我就陪着他干什么,只要他高兴就好。”

“蛮可惜的,条件那么好。”女人苦笑,伴随着一声细软的猫叫,江遥拿钥匙开了门溜进屋,胳膊上挂着个网兜,站在玄关犹豫着没敢往里面走。

“嗨——”阮爱生现场表演变脸,张开双臂,两步就快瞬移到少年身边去了,表情丰富得不行:“小帅哥!”

江遥认出来人,脑袋顿时有点疼:“……老师。”

女人举着手就要摸到他脑袋顶上去了,江盏浑身汗毛都快要竖起来,如果他没眼花,他家那脾气不怎么好的小伙子在看见女人和自己的距离迅速缩短的一瞬间,瞳仁都紧缩了起来。

像一只被突袭了的猫。

他当然知道这是个多么危险的信号。

在他拦过去的同时,阮爱生已经把手放到了江遥头顶,然后很陶醉地爱抚了两个来回:“这个颜色我好喜欢,真漂亮,不过打理起来很费劲吧?”

……诶奇了怪了,今天臭小子没发飙。

江盏僵在了原地。

他儿子淡淡地回应:“还可以。”

“嘿,你小时候,咱们在法国那会儿,你就开始留它了吧?我看看,哇,都这么长了啊。”

“嗯,嗯。”江遥脑袋还在人手底下,任其打量,敷衍着回应。阮爱生自来熟得厉害,眼瞅着没被拒绝,又开始放肆了:“这收拾一下,说是真的小女孩都有人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为了谁长发及腰呢,哈哈哈……”

江遥怔了半晌,都忘了回话。

这次的死就作得比较大,江盏觉得自己是时候出马了,随便使了个话题就把两人分开:“那什么,中午我们一块去吃点东西吧?点点你——”

“随便。”

江遥拎着自己随身带着的网兜,做贼似的逃回了楼上的房间:“我要看会儿书。”

“点点。”江盏在楼下叫了他一声。

江遥没敢无视,缓慢地回头。

“别坐太久,也别趴着看,呆一会儿就歇歇。”

“嗯。”

阮爱生呆了一个上午外加一个中午,蹭了这父子俩一顿饭,满足地告辞了:“回头慢慢聊,你也带着孩子去我那坐坐啊。”

“课排得太满了,有时间再说吧。”江盏抱歉地一笑,“等春天这阵过去,暑假我就又得带着他们到处跑了,点点怎么办还是个问题。”

“或许……”阮爱生左顾右盼,这个点江遥应该上楼睡觉去了,于是放下心来:“他可以去个学校之类的?”

“我看了看,附近职高不太合适,再稍微远一点的……就,松源吧,艺术学校应该管的不严。反正才开学没多久,小遥,也不指望他高考,不就是图有个地方呆着么?”

松源八中?江盏略有耳闻。

那是真的有点远,把他送到那去,岂不是要住校了?

“点点没在国内上过学。”江盏有点为难,“他在路上还把钱包什么的搞丢了,重新补的身份证还没下来,去上学也有点……”

“倒是动动你的人脉啊。”女人坐上车子,绕到他边上,给他分析道:“第一,孩子现在跑出来跟着你了,你是他监护人,为了他的身心健康你也不能总叫他自己跟自己呆着,那不就成自闭症了?”

“第二,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了,身边连个能说话的同龄朋友都没有,将来到社会上去他难道不该学着和别人相处么?他以前在法国学舞那会儿……”

江盏没法接话,他知道她说的全是事实,事实就是,他这三年以来都没有给到儿子什么关爱,因为家里那点该死的矛盾,他险些把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都葬送了。

他以为江遥这段时间状态好了一些,也愿意放他出去撒撒欢儿,毕竟那么大的人了,向往外界总是好的,可是每次问起来他去了什么地方江遥总回答得含糊其辞,这也让他感到不安。

江遥还惦记着那台不知去向的琴。

江盏宁肯相信他真的只是在跟自己赌气,也不希望他就此消沉下去。

本就是该做个学生的年纪,是不是真的也应该让他学着接受和适应国内的制度和规则呢?

回到家,他还是习惯性上楼去看了江遥一眼。

他给他特地收拾出来的小房间什么都齐全,摆满了枕头的大床上,男孩子像是睡熟了,手边还摊开着他睡前刚看的原装英文书。江盏在他床边坐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盯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难得温顺地低垂,一头灰发在床上铺开一片,耳朵上挂着耳机。

才刚刚到春季,这小孩儿就早早换上了白色半袖,线条流畅的小臂就垂在一边,江盏把它捉起来,轻轻塞进被子里。

床上的人被他弄醒了,眼睛半睁半闭,好一派无辜的神色。

“醒了?”

江盏没忍住,耐心地等到他眼睛里恢复清明还是问了:“去了哪个公园玩啊?”

“……瞭望塔。”

“嗯?”

“有瞭望塔的那个。”

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江盏想起来了,觉得很惊喜:“咱以前一块去过的那个吗?离家不近哦,走着去的?”

“嗯。”

“以后再去,爸爸给你办张卡,来回坐车。”

江遥断然拒绝:“不要。”

“……”

江盏还没想好说服他的理由,江遥居然主动开口了:“我想要那个,可以代步的鞋,有轮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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