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还不能过来了?”太后冷哼了声。
皇帝笑着说:“母后误会了,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好生说说,到底是什么个意思?非要为谢凛做主到底了?”太后看着皇帝,开门见山的问。
“母后,话不能这么说。朕看啊,望安那孩子也对谢凛有意,你不能棒打鸳鸯啊。”皇帝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说:“谢凛平日里脾气是急了点,怪了点,但他做事是有分寸的,也是非分明,之前就听说望安跟他走得近,不定是两人商量好的。”
“谢凛绝不是那种胡乱开口的人。”
“那是你俩商量好的。哀家没同意,望安也没同意。”太后一点面儿都不给的戳穿,“这婚事哀家不同意。”
“你不要忘了,当初承诺过望安什么,不管谁是太子,她都是太子妃,往后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
“怎么?你把望安嫁给谢凛,是想把皇位传给他不成?”
皇帝怔了下,摸了摸鼻子,声音很轻很轻的说:“这也不是不可以。”
“荒唐。”
谢凛要做了皇帝,这朝堂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太后提高声音反驳。
皇帝又妥妥的补充了一句,“谢凛有勇有谋,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政事上都处理得极好,真要说起来,没人能跟他相提并论。”
“哀家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太后越说越气,没想到这一贯理智,孝顺的皇帝在这事上一步都不退让,她也把底线亮出来,“不管你怎么做,望安这事我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也让谢凛死了这条心。”
皇帝不说话了。显然这一次没准备在太后跟前妥协,这谢凛好不容易有了娶媳妇的心,他这个当爹的不能当缩头乌龟啊。
难不成真让谢凛一个人孤零零到老啊。百年之后他如何去见他娘。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想都不要想,望安不是你讨好谢凛的工具。”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沉声补了这么一句。
皇帝说:“这本来就是我们欠谢凛的。”
“望安能嫁给谢凛委屈吗?一点都不委屈,母后,你想想,谢凛如今都二十出头了,后院没一个女人,望安嫁过去也不用操心。再者,都督夫人这个名号比起太子妃更能震慑人,加上这婚事是谢凛提出来的,想必也对望安很满意。”
“望安年纪小,后头还有个卿远,若是嫁给了谢凛,也是有了依靠,放眼京城,谁敢欺负他们姐弟。”
太后是打死不会松口的,“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谢凛是什么样的人,哀家比你更清楚。你欠他的,自个去还,别把主意打在望安身上。”
顿了会儿,皇帝低声说:“母后,这京城谁都可以对谢凛有偏见,你不可以。再怎么样,谢凛也得叫你一声皇祖母啊。”
太后却不领情,瞪了他一眼,沉声说:“你别把哀家带上,当初是哀家让你去招惹那女人的?”
说起那女人话就长了。
当初皇帝还是太子时,南下执行任务被暗算,受伤了被一女子相救,两人朝夕相处,男帅女美,又在那样的情况下,难免互生情愫。
伤好了皇帝被迫回京,两人感情也正你侬我侬之时,一开始还飞鸽传信以解相思之苦,后那女人,也就是谢凛母亲,名叫蒋珍珍。
她是个性子洒脱,敢爱敢恨的江湖女子,直接来京城了,皇帝惊喜的同时也有几分无措,因那时候正在选太子妃,也差不多算是把宋皇后定下来了,所以不好把蒋珍珍带入东宫,无论什么身份都会引人深思,也没必要在那节骨眼上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皇帝将人安排在别苑住下。
后来蒋珍珍怀上了,且月份很大了才发现,皇帝就是在那之前跟她坦白了身份,因身份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可能像平民百姓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会好好保护她,绝不让她受委屈。
蒋珍珍没想到他身份如此贵重,以为最多是个世家贵公子。考虑了很久,她不喜欢深宫的生活,她本来自由惯了,怎么可能待得住,但是又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孩子肯定是要生下来的,日子一天一天在溜走,她也算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孩子妥协了。
谁也没料到蒋珍珍会难产而亡。皇帝失声痛哭,之后思来想去找了不能生育的翁阳大长公主帮忙,那时候京中还一度流传孩子是驸马在外的私生子,没想到霸道刁蛮的翁阳公主竟然接受了,还如此喜欢那个孩子。
看来是人老了不得不妥协,不管怎么样,有个孩子在身边总归是好的。
此后。
皇帝痛苦又难过,自责到了极点,后来也查了,蒋珍珍难产一事很有可能宋皇后参与了,但没有确凿的证据。
成婚后,皇帝对宋氏冷淡至极,平日里最宠爱的就是跟蒋珍珍面容有几分相似的沈贵妃,但两人的性子南辕北辙。
他欠了蒋珍珍。年少时情不自禁,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更可恨的是没将人护着。
他欠了谢凛,让他没了母亲,也没了父亲,改名换姓的活着。
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一催我这心里就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