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河笑着点了点头。
曲望南把嘴边那句“也有可能玥白姐姐只是喜欢吃”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曲望南下午试了衣服,就被放了个假。
难得的轻松,她就带着银月去校场的马场跑一圈,银月就是她第一次出宜城遇袭时的那匹马,也算是救过她的命,从那以后,银月就被她带回了家。
曲望南带着银月跑了两圈,觉得这孩子情绪没有以前高,她下来看了看,发现是长途跋涉之后,应该给这孩子换马蹄铁了。
高长凌来的时候就见的这么个画面,曲望南两个膝盖夹住马腿,取下马蹄钉,正在挫马蹄,那姿势,熟练又稳重。
“这你都会了?”高长凌让福来在原地等他,自己轻声的走到正吭哧吭哧给马挫指甲的曲望南身边。
曲望南听见他的声音,惊喜的抬头,想要立刻上前,又发现自己双腿正夹着马蹄,只能直起身看着他傻笑。
“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曲望南一直和高长凌书信联系,见到他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猜的,你信不信?”高长凌走了过来,拿了一块新的马蹄铁在手上把玩。
“信啊,殿下你这么聪明。”曲望南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几年不见,嘴还挺甜。”高长凌放下马蹄铁,手点了点曲望南的脑门。“但是生分了。”
其实是他这几天一直在关注曲望南,但是知道她忙,便一直没有打扰,这不是听校场人说她来了,自己这才赶了过来。
“哪能啊大哥,你等我给银月换完马掌,很快的!”曲望南也只是想客气客气,既然高长凌不介意,她改口也改的快。
高长凌点了点头,曲望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但到底四个马掌,就是要快,也是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等她弄完,高长凌还是等了会儿。
“听说大哥要封王了?恭喜啊!”曲望南拍拍手,伸出了拳头,要跟高长凌碰拳。
高长凌没有伸手,而是自己往前探了探,在曲望南瞪大的眼睛前面,闻了闻她的手。
“有点臭。”高长凌今天穿了身暗红长袍,如今他的长相比两年前竟然还多了份清秀,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皱,嘴角却又带着坏笑,有点好看。
曲望南有那个瞬间恍神,但是只有那么一瞬间,一瞬间而已。
曲望南没说话,但是眯起了眼睛,撇了撇嘴,旧的马蹄铁是臭的呀。
高长凌退了回来,然后伸出手和曲望南碰了下拳,口是心非。
俩个人都笑了出来。
曲望南让银月自己跑会儿,她洗净了手和高长凌坐到一边,先是聊些琐事,大多是曲望南再讲,说南境的风光,南境的人。
“对了,怜契之后的消息,大哥都没跟我说过了。”
“她…”高长凌看了眼曲望南,舔了舔后槽牙“怜契早就不火了,琢玉班也都散了,大多数人都离开京城了。”
曲望南点了点头,又问“那怜契呢?”
高长凌原本想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最后却还是叹了口气跟曲望南说实情。
“她成了我二哥的通房。”高长凌停顿了下,“还有了身孕。”
曲望南皱起了眉,“瑞王殿下不知道她的身份可疑?”
“知道,他也一直在防着怜契,如此的做法,只是想让怜契对他放松警惕,也许有可能最后会反戈成为我们的人。”高长凌解释。
“瑞王殿下也是好计谋,不过就怕养虎为患,还是小心为妙。”曲望南摸了摸下巴。
曲望南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正常,高长凌是真的摸不准她真实的想法,这么些年,他也刻意在书信里回避他二哥的话题。
曲望南看着高长凌那纠结的脸色,知道他还怕自己在意,于是有些忍俊不禁。
“大哥你就不要顾虑了,我是真的放下了。”曲望靠近高长凌,眯起眼睛,声音低沉,“我真的杀过人,也真的差点要死掉。”
“我面对阎王屠刀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放下了。”曲望南笑了笑
。
“有些事情当时痛不欲生,你真的走过去之后,回头再看,发现也不过如此。”曲望南说的坦荡,也是真的因为她真的放下了。
她在城外,一剑刺穿那个和她一边大的弓箭手时,在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倒在血泊里失去生命时,她才真的发现,再想到高长淅,内心平静没波澜,他真的成了回忆里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