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凌乱而又急促的脚步,俩人转头,就看见福来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王爷,王爷,瑞王…带着人往那个院子里去了!”福来一路飞奔,这几年他是越发的胖了,从城楼底下能跑到这也算是要了老命了。
高长凌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谁?你说清楚一点!”清酒连忙追问。
“刚刚刘姨派人来说,她原本是想给那院子里的人送菜的,但是去的路上看见瑞王带着几个人往那走了,她不敢过去只得急急忙忙的来了府上。”福来一边给自己顺气一遍说到,如今那院子是给那孩子住的,如果被瑞王发现了,那定是要出大问题的,他不敢怠慢,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骑上马到了这城楼下,然后一路跑了上来。
“瑞王?”高长凌咬了咬牙,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保密方面做得特别好,亲信不多,虽然可能成不了大业,但相对的,也是最安全,最无懈可击的,对于高念歌,他和南南那是小心又谨慎,这消息怎么就传了出去?
“是,”福来点了点头,“不过王爷,刘姨说她看那一行人像是只知道个大概的样子,他们派了人守在巷子口,然后挨家挨户的敲门问。”
“挨家挨户?”高长凌眉头皱的更甚,要是高长淅真的有了消息来源,那不至于是哪间宅子都不知道,即便他不知道,那地方也就几户人家,偏僻的很,他挨家挨户敲门更为诡异。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
还是说他这是在引蛇出洞,就是做给他看的,他这个二哥也许是想像他炫耀,他比自己强得多。他想让自己着急,想让自己认输,想要证明给他心爱的人看,她现在的选择是错误的,可笑的自尊心。
“王爷,那个院子原本就挂在个虚名之下,怎么查都查不到我们这,不如就当与我们毫无关系,反正瑞王总不能对自己的儿子出手吧。”清酒脑子飞快的想了个解决之策,这种情况,就算立刻赶过去,也定是拦不住的,不如就将计就计。
“装聋作哑?”高长凌看了眼清酒,笑了下,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出来,“你也太看不起我的二哥了,好不容易抓到我的把柄,他怎么会这么轻松地放过我。再说,他能知道有那么个院子,那他会不会知道更多的消息?”
“这…”清酒面如难色。
“再说,我那个侄子身边的侍女可是认识我的,也是见过南南的,你能确保她在被严刑逼供之下,守口如瓶?”高长凌习惯的是摸随身带着的玉佩,但是却落了空,才想起来,昨天把它送给曲望南了。那时他就跟个姑娘家一样,执意的给爱人一个随身信物。
“那就只能和瑞王开诚布公的斗一斗了。”清酒冷静了下来,是了,不承认根本不是个法子,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咬着牙往前走了,他们这一路走来也不是一帆风顺,就算是死局,也不一定就不会有变数。
“不如先去看看好了。”高长凌说完,首先转身下了城楼,是狼是虎,总要见到才行。
高长淅站在院子门口,幕僚站在身侧,他没有进去,而是在等。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里面,但他不急着进去,这院子,不,这巷子都被他的人给死死拦住了,一只苍蝇都进不去。
他四处敲门也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他要让他的那个弟弟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自己。他要让高长凌自己来面对这个局面,他要告诉高长凌,自己比他强的多得多。
这事情要说起来,那可是大有说法。怜契的孩子被高长凌藏了起来,这要是深挖下去,什么罪名都是能往他这个弟弟头上按的,到时候他只要说找到证据证明怜契是西戎人,实际上,他也有这个证据。那么窝藏怜契孩子和侍女这事可就大了去了,高长凌还有出头之日?
他就这么等着,带着胜利的傲慢,看着他的弟弟骑着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在西戎,君熠维半躺在榻上,右手边是些吃食和酒,如今他到底有了压住罗亚夫人的筹码,心情都好了很多。
在叶楚河身边的间谍,也早早把宜城内部的布军跟他讲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输。就算魏国公在北境大获全胜那又如何?大晋到底元气大伤,南境他们是要不回去了。
他正喝着酒,下人急匆匆的敲门进来,说罗亚夫人来了。
他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个时间点,他的这位外祖母为何事而来。
“回复一声,我马上来!”还没撕破脸,他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整理了仪,快步走到前厅,到的时候,竟然发现罗亚夫人把所有下人都遣走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知道这是来者不善。
“外祖母怎么来了,要是有事派人来说一声,外孙我一定亲自拜访。”君熠维笑了笑,然后坐在了罗亚夫人身侧,嘴上说着恭敬的话,但是身体却做着平等的事情,这就是他骨子里的傲气。
“炟柔死了。”罗亚夫人瞥了眼君熠维,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