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该就寝了g。”
沈昭慕刚走了两步,就见与夜色完美融为一体的小暗卫,抱着剑,靠着树干,一袭黑衣,默然片刻后开口提醒他。
他将目光投向她,唇边的冷笑化作春风和煦。
“好。”
池芫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他停下,她便也停下。
沈昭慕跟发现什么好玩的事似的,这么反复几次,忽然回头,他以为对方会一板一眼没有反应的。
谁料,这乍然一回头就看见她来不及收拾的烦躁的表情。
池芫也没想到沈昭慕这幼稚变态鬼会突然回头,她差点就翻白眼了,好在控制了眼球,但可惜的是,脸上的烦躁没来得及收回。
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面皮子都跟着抽搐了几下。
尴尬了,被抓包了现行。
沈昭慕短暂地错愕了下后,便是新奇。
他逼近一步,池芫便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又进一步,在她要退之前,板着脸命令,“不许退。”
池芫只好僵着双脚,停下了。
小变态凑近,她已经够高了,但他还是比自己高一个头,他垂下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一会。
才诧异地“啧啧”了声,“好啊,阿芫,原来在本世子看不到的地方,你是这种表情。”
池芫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辩解的话,不像原身的性格,不辩解的话
“嗯,罚你明日不许吃荤菜。”
原身挺喜欢吃肉的,池芫本人她也挺喜欢的。
这惩罚雷声大雨点小的,总比罚她去杀人作死来得轻。
所以她点头,“是。”
“怎么我以前会觉得你是根木头呢?”
沈昭慕幼稚完了,满意了,转过身,一边用扇子敲打手心,一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地说着。
池芫这次不敢做表情了,只心里骂道:那当然,姑奶奶怎么可能是木头呢?
沈昭慕忽然回头,想来个偷袭,但这次叫他失望了,小暗卫有了戒备心,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他却笑了,扇子指着池芫摇了摇。
“小机灵。”
池芫恶寒地想要抖抖手脚,看能不能抖下来几斤鸡皮疙瘩。
这该死的宠溺的语气,从变态嘴里说出来,怎么都像是要害她的节奏。
一夜相安无事过去。
次日清晨,却开始下雨了。
望着从屋檐泼下来的水帘,池芫默默撑起伞,看着着了毫无点缀的白衣——宛若孝衣的沈昭慕,她将伞高举他头顶。
“世子,该进宫了。”
她的声音,泄露了那么一点烦躁。
沈昭慕这会儿最是敏感,加上愁人的雨,他很轻易就捕捉到了阿芫和平日里那么一丁点不一样的语气。
不知为何,本来他也挺烦躁的,甚至又想杀人。
但想到一向内敛淡漠的阿芫替他烦躁,他就缓解了不少。
“嗯,走吧。”
若是误了时辰,那人定又要发难了。
马车车轮轱辘轱辘地转着,车夫驶得比较慢,雨越下越大,路难行,车身跟着摇摇晃晃。
沈昭慕靠着车壁,闭着眼,池芫伸手往车厢内的香炉里丢了块安身静气的香料。
见他即便是闭着眼,眉宇间都带着抹不开的戾气纠葛,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