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管事嫉妒她受席风荷的喜欢,不许她回家,朱轻也没能见上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虽然后来席风荷一气之下让席父辞退了管事,但这事成为了朱轻心中永远的痛。表面上已经随岁月的流逝成为过去,但偶尔想起,还是会悔恨不已。
看朱轻在一旁沉默,席风荷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沉浸在了痛苦之中,席风荷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故作轻松地道:“朱轻,我们出宫去吧,我想吃饮禾楼的点心了,还有…”
席风荷坏笑道:“我想去醉花楼逛逛,折扇姑娘的小曲儿,我可是好久没听了。”
朱轻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道:“您可是皇后娘娘,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醉花楼可是个正经的青楼,那里的姑娘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折扇姑娘要是听到你这话,免不了又要生气。”
“可要是皇上知道了……”
“别提他了,咱不告诉他,咱偷偷地去。”
席风荷最近见到顾钟越时,心里的那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便加重了,自从新春那夜之后,这种感觉逐渐明朗了起来,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但是席风荷不想承认这件事情,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件事,安慰自己只是占有欲在作怪。
朱轻也是被云枝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没想着阻拦也就罢了,竟也跟着她一起胡闹起来,想着席风荷是为了安慰自己,心中感动,也愿意陪着她胡闹。
第二日,两人乔装一番,从偏门出了宫,驾着马车直奔长明街醉花楼。
“哟,江公子来了,今儿个折扇姑娘刚好没有客人,就等着您呢,您这边请。”打扮得艳丽的老鸨用她那仿佛被人掐住了一张的嗓子招呼着席风荷,熟练地叫小厮将她迎到了折扇的房中。
席风荷随手给那小厮几两银子,小厮谄媚地笑着退了出去,为她们关上了门。
“折扇姑娘,想我了没?”绕到屏风之后,席风荷望着折扇的背影道。
“江小姐,你好久没来了。”折扇抱着琵琶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带着异域风情的标准美人脸,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
折扇的父亲是胡人,关于她的身世,席风荷只偶然听说过一些,她不愿提,席风荷也就没有多问。
折扇性子冷淡,是醉花楼里有名的冷美人,有多少人掷下千金想搏她一笑,她都不屑一顾。席风荷和江筝一次在京外救下了遇到流氓绑架的她,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江筝个登徒子还想借机去安慰受到惊吓的美人,结果折扇像习惯了似的,淡淡地对他们道了谢,便叫起她那吓傻了的丫鬟离开了,留下席风荷和江筝面面相觑。
江筝打听到这是醉花楼的折扇姑娘,硬是拉着席风荷去了醉花楼,折扇看到男装的席风荷也没有拆穿,弹起琵琶为他们唱了小曲儿,一首《乌啼川》,婉转悠扬,听得他们如痴如醉。
自此,席风荷和江筝便成了醉花楼的常客,有时江筝不在,席风荷也常常自己去,两人以兄妹相称,折扇也未曾起疑过。
“江公子也很久没来了,你倒是比你兄长还喜欢这里。”说起江筝,折扇的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地柔情和思念之情。
想着江筝应该忙着顾钟卿那里的事,席风荷忍不住笑道:“他有人要照顾,忙着呢。”
“…可是个女子?”
席风荷饮了口酒,有些辣,她还是不太喜欢醉花楼的酒,酒劲太强。
“对,还是个十分麻烦的女子。”
折扇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大半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到了年纪,自然是要娶妻的。”
席风荷满不在乎,“就他那个样子,谁嫁给他谁倒霉。”
折扇笑笑,转轴拨弦,唱起了一首《锦瑟》,曲调哀婉,听得席风荷心中戚戚,连饮了好几杯。
“好好的,唱这歌作甚,听得我难受。换一首。”
折扇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然一笑,转而换了一首轻快的。
席风荷拉着折扇和朱轻玩得高兴了,也忘了时间,直到看到夕阳透过窗子洒进来才恍然惊醒,拉起朱轻,匆匆想折扇道了别就往宫里赶。
眼瞅着归语殿门口没有人,席风荷悄悄的溜回了房间,刚刚关上了门,便听到了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压抑着怒气,“你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一回头,席风荷就看到顾钟越坐在她的床上,面带愠色。
完了。席风荷脑子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乌啼川》,可以参考一下《秦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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