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离折柳桥不远的茶肆下,过了那道东门就是云阆皇宫,高高的宫墙将整座阆京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姬恨雪不爱喝茶,茶味太苦,他喜欢甜的。
听方梦觉说完这段,他插了一句嘴:“我听到的和你说的不一样。”
方梦觉道:“什么不一样?”
“有关这座桥的来历不一样。”姬恨雪娓娓道来:“我听人说,这座桥是前朝北洛太子亲自命的名,那个太子名叫夕见。后来前朝覆灭,他躲在民间数年,试图重携旧部复兴北洛,失败后便死在了这座折柳桥上。”
“前朝往事不过是过眼烟云,都说弹指一挥间,眨眼几十年便过去了。头上的天说变就变,一变就成了聂家的天下。我倒是没想到,恨雪居然还会知道这些。”感叹之余,方梦觉对此深感讶然,说着唤来茶肆老板结账:“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折柳桥虽是二皇子聂烛衡赴宴的必经之处,但说到底,他最终的目的地始终是晟王府。
若是途中无意失手,那么晟王府便是他们的下一个战场。
来前他们事先打探清了,说是这位晟王爷除了爱听戏,还最爱养花,尤爱桃花。
为此,晟王爷特地让人在王爷府后面修了一座桃花苑。每逢三月桃花盛开之际,便设宴邀请宫中的皇子公主以及官家的公子小姐。
两人从桃花苑外的僻静小道越墙而入,只见大片大片的桃花含苞而放,颜色甚是喜人。绿叶花瓣间残留着晨露,一串儿一粒儿跟珍珠似的挂在上头。
中间挖了个养荷花的池塘,搭了一座双层的八角重檐亭,站在亭内即可一览苑中美景。
入苑之后,二人旋即分成两路查看王府的地形和布局。
姬恨雪一时被面前的美景迷了眼,缓过神时,耳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他的动作敏捷又迅速,很快寻了根房梁藏身。
“王爷,桃花宴的请帖都送出去了。太子殿下叫人回了话,说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便,恐怕来不了今年的宴会。”一个模样像极了王府管事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说。
另一个身着紫衣的年轻男子边走边道:“厌白若是不来,岂不是少了几分乐趣。你帮本王回个信,说如果他暂且来不了,本王便推迟桃花宴等他。”
王府管事颔首应了个是:“奴才这便去给太子殿下回信。”
据原文所写,在这场桃花宴上,太子聂厌白请了杀手刺杀二皇子聂烛衡。
之后行迹败露,本对太子抱有一线希望的晟王聂崇光彻底倒戈,转而加入了二皇子聂烛衡的阵营。
眼见王府管事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姬恨雪正欲做出应变,孰料晟王聂崇光又忽地将管事叫住了。
“等等。”
“王爷还有何事吩咐?”
聂崇光像是怕他惊扰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叮嘱说:“你别走那边,走另一边。”
王府管事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太懂王爷为何会突然发出这样莫名的命令。但既是自家主子说了,他做奴才的照着行事便是。
待王府管事走后,聂崇光这才慢悠悠地迈开步子。
“古有梁上君子,今有梁上美人。”聂崇光笑吟吟道:“这里只剩下本王一人,美人何不下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