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晚棠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多谢白荼哥哥,我这便去。”
待晚棠的背影消失不见,姬恨雪一举跃下,拦住那名叫做白荼的小倌。
此处是春夜喜雨的菊花院,这条走廊位置偏僻,几乎不见行人经过。
“你、你是谁?”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白荼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你、你想做什么?”
姬恨雪对他真没什么想法,只是想问他一些有关晚棠的事情,“那个晚棠公子是哪里人?”
白荼警觉地看着他,无奈对方遮住了下半边脸,看不全相貌,“你到底是什么人?晚棠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不说我就叫人了啊。”
姬恨雪丝毫不受他的威胁,亮了亮链刃吓唬道:“说还是不说?”
白荼的双腿直打颤,再也顾不上其他:“说,我说。我也不知道晚棠是哪里人,我只知道他是馆主从南疆买回来的。”
果然和南疆有关……
回想起上一次阁主导演的那出戏,会不会从那时起,阁主就已经知道了晚棠真正的身份?
姬恨雪记得很清楚,晚棠后来约他去见面,说他的真名唤做孟流觞,拜托他标记自己。
可从晟王府听来的话可知,对方不一定是地坤,而是用某种手段散发出了地坤的气息。
如今回忆起来,那次其实是晚棠对他的试探,试探他是否是天乾。
但结果显然出乎了意料,姬恨雪既非天乾也非地坤,甚至还没有分化。
姬恨雪松开链刃,仍不忘吓唬道:“记好了,今天我问你的这些不准说出去。否则,你清楚会是什么后果。”
白荼点头如捣蒜一般:“记好了记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有了这话做保证,姬恨雪迅速撤回链刃,离开了白荼的视野。
孰料他刚回到组织所在的院落,便与方梦觉目光相撞,看样子是在那里等候了多时。
“恨雪。”方梦觉看了眼他身后的方向,问道:“你去菊花院了?”
姬恨雪记不清那些庭院的名字,也没打算隐瞒:“是。”
方梦觉又接着问他:“你是不是去找那个晚棠公子了?还是晚棠公子约你去找他?”
“都不是。”姬恨雪不喜欢旁人干涉自己太多,稍微躲开视线:“我只是去晟王府还了东西,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
方梦觉没有再继续问他,就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都没必要把行踪说得如此清楚,更何况他们的关系还谈不上很好。
“好吧。”方梦觉撇撇嘴:“是阁主让我们去偏厅,说是有新的任务。”
姬恨雪走在前面:“那就去吧。”
等他去了偏厅才发现,阁主除了通知他和方梦觉,谢织罗和林危崖也在。
姬恨雪刚到一会儿,屏风后往他飞来一支红色的竹签。他下意识接到手里,低头一看,竹签上用红漆写了三个字——聂厌白。
于是他知道了,聂厌白就是此次的任务目标。
旁边的方梦觉禁不住好奇,悄悄地探头看了看,显然也被惊得愣住了。
他直接出声问道:“阁主,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太子砚吗?”
阁主淡淡反问:“不识字?”
闻言,方梦觉立即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出。
姬恨雪想起那日对聂厌白说过的话,他说不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他们绝不会兵戎相见。而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他握着那支赤签,第一次生出一种复杂又迟疑的情绪。
有个声音问他:真的杀了聂厌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