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想要小孩,还是抚养权?”
苏曼犹豫:“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陆执寅:“根据我国抚养权有关法律规定,抚养权并不是跟小孩随谁生活捆绑在一起。”
“换而言之,如果你要的仅仅是抚养权,那么你大可将小孩交给时敏照顾,由你按月支付抚养费。如果你要是仅仅是小孩由你照顾,那么你可以将抚养权交给时敏,并要求时敏支付你抚养费。”
果然,听到他可以拥有抚养权,但不需要抚养小孩后,池丛刃犹豫了,态度没有一开始那么坚持一定要抚养小孩。
他想了想,似乎有点不确定,“你的意思时我可以要抚养权,但把小孩让给时敏,由她照顾?”
陆执寅:“在法律上是可以这么做?抚养权是法律规定的权利,优先于你们二人签订的抚养协议,一旦某天你不想时敏继续抚养小孩,那么你随时可以将孩子接回,但如果你放弃了抚养权,那么你就不能随便把小孩接回来。”
池丛刃犹犹豫豫的说,“陆律师实话跟你说,我不是一定要小孩抚养权,但是这个小孩是池家的血脉,我必须把他掌控在随时随地可以接回池家的状态,时敏那个女人我了解,只要我把抚养权给她,她第一件事一定是把我儿子的姓改了,她恨我,她恨不得我断子绝孙,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所以这个抚养权我一定要,但小孩我可以不要。”
“只要这个小孩永远姓池,我永远是他父亲就行,等他稍微长大一些开始记事儿,我再给他接回来抚养。”
池丛刃的算盘打的精细,他不仅仅借着时敏的子宫白得一儿子,还要时敏给他养儿子。
这他还争个P抚养权,连小孩都不要了,那抚养权只是个假大空的权利。
真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累死累活带孩子的辛苦事儿都让时敏去做了。
凭什么,凭他出了个[□□]吗?
陆执寅似乎对他的话一点都不意外,“从法律上来说,你比池敏的条件优越,所以获得抚养权的胜算也更大。”
显然,池丛刃被陆执寅说的话打动了。
“如果抚养权归我,由时敏照顾小孩。但这小孩永永远远只属于我的,时敏不得改她的姓氏,我的探视也不受限制,等小孩长大了我可以随时把小孩要回来,符合法律规定吗。”
陆执寅,“符合。”
池丛刃:“陆律师,那按照你说的办,让时敏签这个协议。”
“我马上要结婚了,我女朋友还不知道我有小孩,暂时我还不想把小孩接回来,但如果有一天我要了,时敏就要无条件把小孩给我。”
苏曼听着池丛刃的魔幻发言,满脑子都是问号,最后实在被气笑了。
“你哪来的自信,时敏会跟你签这个协议?敢情好事都让你占了,苦都让时敏一个人吃?你知道抚养一个小孩有多不容易吗?小孩这么小是最不好带的时候,你扔给给时敏带。等小孩长大了会叫爸爸,你再接回去?你以为小孩是小猫小狗,小玩意吗?凭什么等到他长大了,你说认就认了?还不让他改姓。”
“就凭你这份吃人不吐骨头,把时敏往死里压榨的协议,她脑子抽了才会跟你签!”
苏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简直句句都打在池丛刃的脸上,将他的大男子主义和投机倒把占尽便宜的心思全都从阴暗地里拖了出来。
“你.....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他父亲,想要抚养权怎么了?他是我的孩子,流着我的血,他就是得跟我姓,要不是看她可怜舍不得孩子的样子,我才不会把小孩给她抚养!”
苏曼:“你根本就是要结婚了,怕有小孩影响你,你怕时敏拿着小孩闹你的婚礼,怕你女朋友知道后不跟你结婚,所以才施舍一样,把小孩给她照顾,你这根本不是好心,就是赤、裸裸的压榨。”
池丛刃被苏曼戳破心思,愤怒地指着苏曼,气势汹汹就要上前打她。
“陆律师,这是你的助理吧?她怎么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你们的客户,你们服务的对象,是你们的上帝,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上帝吗?她这态度像话吗,马上给我开除她!”
陆执寅站起来,挡在苏曼的前面,语气提了提:“池总,苏曼是我的助理,她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我回来处置,不劳你费心。”
简单做了个道别,“等池总冷静下来,我们再讨论后面的代理方案。”
池丛刃还在后面嚷嚷:“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执寅头也没回,直接带着苏曼离开,
苏曼的手腕被拉着,一直走到车上,才被放下来。
在屋子里那么一通乱吼,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晕乎乎的,这会儿终于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给陆执寅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嘴唇逐渐变得没有血色,脸色也变得白。
陆执寅的表情也不好不到哪里去,车内空间逼仄,他解开自己的袖口。
冷眼看着苏曼:“冷静下来没有?”
苏曼点点头,后知后觉地开始犯怂:“冷静了。”
“我现在手脚冰凉,四肢发麻。”
声音弱了弱,她刚才被池丛刃的不要脸气到了,说出来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
“我是不是给你闯了个大祸?”
陆执寅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还挺有勇气的。”
苏曼觉得自己闯祸可以,但给陆执意带来麻烦,那就不太不应该了。
“我错了。”
她咬了咬嘴唇,带着不情不愿:“我这就进去给池丛刃道歉。”
她平日里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今天是听到池丛刃在背地里怎么算计时敏,这才没控制的住。
见她真的准备拉车门下去,陆执寅冷喝一声:“回来。”
苏曼连忙手脚并用地坐回来。
“你跟时敏什么关系?”
苏曼那些话,处处站在时敏的立场,陆执寅虽然没问,但也听出不对劲了。
苏曼支支吾吾:“高中同学,以前也是好朋友。”
陆执寅:“一个高中同学,就让你忘记一个律师最基本的职责素养了,今天你遇到的只不过是个伤害你好朋友的劈腿男,那以后如果再遇到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要你进行辩护,难道你还要当庭跟着检察官一起谴责你的当事人?”
“我问你,做律师最重要的素养是什么?是为你的当事人在合法的有条件争取最大的利益,池丛刃是渣,但在法律上,渣犯罪吗?在法律上,要抚养权,但不想照顾小孩有罪吗?”
“你的专业性呢,都被狗吃了?”
苏曼被陆执寅说的一声不吭,她明白自己犯了个大错。
如果她不是池丛刃的代理人,用唾沫星子把池丛刃给演了都行,但偏偏她今天时以代理律师身份来的,自己丢人不要紧,重要的是她今天丢的都是陆执寅的脸。
“从明天开始,这个案子你不要跟了。”
苏曼急了,她也反省过自己了:“不是,我下次不会了!”
“今天确实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有什么话不应该当着池丛刃的面骂他。”
“怎么?不当面骂他,背地里你还想找他茬不是?”
“今天别说不让你跟案子,开除你都是轻的!”
苏曼终于闭嘴了,眼角泛红,默默低着头。
语气蔫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