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他还是一个人睡回小房间。坐在书桌前?在草稿纸上写那些白天不?敢对万均修说的话。
有时?候是连她?己都?看不?懂的问句,更多的时?候这些问句都?化作万均修三个字,密密麻麻地写在纸上。
他连那些草稿纸都?不?舍得扔掉,通通夹在一本他不?大会翻开的小说里?,然后锁在抽屉里?。
他觉得?己好像一个心怀鬼胎的怪人,明明知道呆在一起他也不?会讲什么,身?边的万均修也不?会察觉到?己心思。
可就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和万均修能多呆一会是一会,像倒数计时?一样,梦里?的万均修,现实生活里?的万均修,他都?想尽可能地多在身?边停留。
家附近没?有大一点?的超市,只能坐地铁去远一点?的大型连锁超市。这座小城市里?的地铁是今年四月才?建成的,万均修还没?坐过,从进到地铁站他就觉得新?奇。
受伤之后他坐过一次公交车,还要等司机下车来替他把后门的延长?板拉出来,上了车因为空间挤,他连扶着的地方都?没?有,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司机一个急刹车把?己甩出去。
后面他再也没?坐过公交车,甚至远一点?的地方,?己转动?轮椅觉得吃力的地方他都?不?会去。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家到文林街,又从文林街回家。
地铁站就不?用,有无障碍直升梯,孟新?辞可以直接推着他从地面上一下就到了地底车厢前?。
进了地铁也有一块专门留出来的区域可以给万均修停轮椅,在手能够得到的地方还有扶手,万均修可以紧紧地拉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万均修很高兴,孟新?辞看他这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以后城市交通建设会越来越发达,地铁线,飞机航班会越来越多,可是好像都?不?关万均修什么事。
从他再也站不?起来,就注定了这些东西或者是太远的地方和他没?什么关系。
车厢里?的空调温度开得低,才?坐了三四个站,万均修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他身?体是脆弱的,丧失了绝大部分的体温调节能力,太冷和太热对他来说都?难受。
孟新?辞低头一看,他脸色已经不?太正常,孟新?辞一把握住他的手,一片冰凉。
他蹲下身?子,一直用手搓着万均修的手,往万均修的手上呵热气。
还是疏忽了,出门的时?候,应该给万均修再穿一件衣服的。
“要不?要先下车,去外面我抱着你暖过来再说?”
万均修摇摇头,还有两站就到了,等出了车站就好了。他的手还被孟新?辞握在手里?,他隐约能感觉到从孟新?辞身?体里?传递过来的温热。
就这么一点?点?温热,就够他支撑很久很久了。
万均修微微抬了一下下巴,问孟新?辞:“旧了,要不?要扔了?”
孟新?辞一直抬头观察着万均修的脸色,听?到万均修这么问他低下头看到?己手腕上那条平安扣。
确实已经旧了,从万均修买给他以后他就一直戴着,连洗澡都?没?取下来过。三年下来,红绳已经起了毛边,颜色也没?当初那么鲜亮。
倒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种子变得比以前?还亮,看起来红红亮亮的还挺好看。
万均修的手腕细,做事情又都?是用掌跟发力,红绳不?能好好的固定在腕间,坠下来的地方起的毛边比孟新?辞的那条还要厉害一些。
他也没?取下来过,一复一日,倍加珍惜。
好像这一瞬间,孟新?辞突然就原谅了万均修,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他抬起头来笑?了笑?说:“等高考结束,我们再去一次吧,再买一条新?的。”
终于笑?了,万均修已经好久没?看到孟新?辞这么舒展眉头地笑?,不?知怎么的还有点?鼻酸。
他抽出一只手,像以前?那样,用手背蹭了蹭孟新?辞的头发说:“头发长?了,要理了。”
孟新?辞抬手摸了摸头发,确实是,刘海都?有点?遮着眼睛了,他脚有点?麻,站了起来,轻轻地跺了跺脚,手却没?松开万均修。
他满是埋怨,听?着又像撒娇一样说:“还不?是赖你,都?不?带我去理发。”
万均修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明明就是孟新?辞不?理他,他连进房间和他说两句话孟新?辞都?不?耐烦,还谈什么理发。
不?过现在总算好了,他用虎口捏了一下孟新?辞的手,小声问他:“那明天还去老大爷那里?理?”
“我不?要,他只会剪寸头,丑得飞起。”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报名了那个“从打工人到给自己打工”这个征文,希望大家支持一哈,磕头了。其实大致路线也是这样的,番外大家也能看得出来。这本真的就是脱贫致富,只是真的有点贫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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