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跪下身行个礼,起身问,“陛下,可有何处不适?”
“没,没有。”司马衷不安地看他一眼,凑到羊献容身边坐下。
见此,刘曜眼神暗了暗,继续问,只是口气有了些许生硬,“那,陛下可要进食”
“不用了。”司马衷小心翼翼地回答,肚子却“咕咕”了两声,他跟刘曜面面相觑。
“我去找点吃的。”刘曜抿下嘴,最终说道。
刘曜领着饭菜回来,还带来蔻儿。
“皇后,”蔻儿走上前又哭又笑,抓着羊献容,“您没事,没事就好。”
“你怎么来了?”羊献容惊喜地说,转头看向刘曜。
刘曜脸上扬着,“我去宅院拿饭食,顺带把她带来了。”
见面寒暄完,司马衷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羊献容和刘曜两人干坐在一旁,默默无言。
“我去外面盯着。”刘曜起身,走向角楼外。
跟司马衷一起坐在角楼内,实在无事可做,用完饭,司马衷劳累大半日,直接睡倒。
羊献容想了想,离开角楼去寻刘曜,走到他身边。
“你,”羊献容张口,却没想好说什么,“嗯,你今日为何会来”
“我在大牢里,”刘曜目光看着远方,直言不率,“看到狱卒都走光了,便猜到赵王不敌,将狱卒也拉上战场。我便趁机带着家人逃出来,又怕赵王使用非常手段,譬如胁迫陛下,于是赶了过来。结果,果然在半路碰到你们。”
原来如此,可是,羊献容担忧地抬起头,“你为何会在牢里,是因为刺史刘廞的事?”
“是。”刘曜点头。
羊献容愧疚地看向刘曜,“我对不住你,但我一定尽力保全你家。”
“没事,”刘曜反而不在意地一笑,拍拍膝盖,“大不了被砍头或是流放,难道我还不能带着家人躲到深山里去”
羊献容心知肚明,刘曜说这样的话只是在宽慰她,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宽慰。她想着,日后赵王被俘,司马衷在朝堂上说话的力度就会大很多,保下刘家,应该不是大事。
“这话说的,无端潇洒。”
城门前,远处渐渐走来千军万马。走近了,羊献容才看清,领头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郎,身着盔甲却是一派儒士风流。
“那是,齐王?”羊献容站在垛口向外看,侧头问刘曜。
刘曜眼神晦暗不明,点了点头。齐王,要杀他呢。“我先走了。”
“你这是何意?”羊献容诧异地问。
刘曜摇摇头,失笑,“总要躲一躲,我毕竟是从牢里逃出来的。”
“是我想岔了。”羊献容醍醐灌顶,目送刘曜离开,然后进角楼唤醒司马衷。
“陛下!”大军停在城墙下,齐王抬头朝着城墙,纵声高呼,“臣,齐王司马囧,恭迎陛下回宫!赵王司马伦已被俘获,陛下今后可高枕无忧,天下太平。”
“他是在叫我么?”司马衷脸上藏不住的高兴,扯着羊献容衣袖问。
“嗯。”羊献容颔首,提醒道,“陛下,唤人开城门吧,让齐王进来。”
“好,好。”司马衷迫不及待地吩咐身边的府兵去开城门,他自己也紧跟着走下城墙。
跟齐王会面时,齐王恭敬地向帝后见礼……等一切安顿好,已是几日后。
回到久违的显阳殿,羊献容从司马衷的奏章里发现了第一个坏消息——刘曜一家被抓,判处流放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