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她娘刚刚死去的时候,村子的人都知道她爹是个不顶用的,往日里村子里头的那些个二流子,也因此盯上了他们家。
想到她家偷东西的都算好的,还有那些个娶不上老婆的癞子直接就盯上了她,也不顾她年纪小,大半夜的就爬她家的墙头,想要强了她,让她家吃了亏,认下这些个亲事。
也正是那个时候,她睡觉的枕头下面都放着一把菜刀,同时也养成了往自家墙角放捕猎夹的习惯,哪怕后来因为她挥的一手好菜刀而让她在十里八乡以凶狠出名,从而再也没有了不长眼的爬她的墙头了,她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可,就是因为她没有对着这王大挥菜刀,这些人就觉得她变得好欺负了是么?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她好歹是你的大伯娘,我们是一家人,你就这样铁石心肠,不顾我们的骨肉亲情么?”
宁大伯痛心疾首,围观的人左右交头接耳,看向宁榕的眼神也变得不太友好了。
可不是么,一个村子住着的,大多都沾亲带故的,从来也没见谁家像宁榕这样不近人情的。再说就算是舌头有的时候还跟牙齿打架呢,一家人哪里不会闹点矛盾啊?大家有了矛盾,最多也就是打一架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了,从来也没有哪家会去官府的。
那官府是他们普通百姓能去的地方么?
所以这个时候,宁榕的此番态度就显得太过无情,无情地让他们感到害怕与排斥。
宁大伯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这么说的,显然效果很好,跟着宁大伯破门而入的这些人,都用防备而又生疏的眼神看着宁榕,大有宁榕出声他们就动手抢人的态势。
“大伯你不用这么说,你们也不用这么看着么。”宁榕平静地看着所有人,显然主意已定。
宁大伯急了,大声呼喊了起来:“宁老二,你在哪,你给我出来,你出来管管你家的闺女,你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你以为这样就没你什么事情了么?”
宁大伯大呼大叫,甚至直接往宁榕爹的房间里面闯去。
不得已,一直躲着没出面的宁榕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这地方他来能干啥呢?女儿就能解决一切,他出来只有添乱的作用。
他的不情愿,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除了宁榕与薛辞外,众人都是一副瞧不起又看不上的神色。
这宁老二也太没用了,一个大老爷们,在家里居然什么都做不了主,任女儿拿捏。
“你说句话啊,你这好闺女可是要把我媳妇往官府送呢,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大嫂的么?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长嫂如母么?你要是纵容你女儿这么做,你就是不孝!”
宁大伯说起话来,那个大帽子可是一顶一顶的往宁榕爹头上戴。
宁榕爹支支吾吾:“我们早就分家是两家人了,大嫂就只是大嫂,哪里有什么母亲的说法。我要是喊她一声娘,她敢认么?”
宁大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是争辩这个的时候么?这宁老二的脑子从来就没好过!
“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啊?你要是还想在这个村子里面住下去,你就好好管管你的女儿,现在她敢把她大伯娘往官府里送,以后是不是就敢送村长,送里正啊?”
宁大伯很懂得拖别人下水的这个方法,这话说的顺溜极了,果然,听到这话的所有人,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他们不过就是想过一些安生日子罢了,可不欢迎这样折腾的人住在村子里面。
宁榕爹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反正我们家阿榕做主,她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
众人接默,他们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油盐不进的,这真的还是他们曾经认识的那个宁老二么?
宁榕笑了,笑的很是开怀,她就知道,她的爹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你们不用劝了,等天亮了,我就要将他们送入官府!”
“我看谁敢将我宁家村的人送官的!”宁榕的话音刚落,里正说着这句话就走了进来。
宁榕家闹得这出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足够将村子里面所有睡着的人都闹醒了。
所以,里正一听这边初始了,立马就赶了过来。
宁榕看着里正只觉得大势已去。
她不过是个最不受待见的女子,因着她的关系,她爹在村子里也不受人待见,若只是得罪了她大伯和普通的村民也就罢了,反正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可是,若是得罪了里正,往后他们在村子里面就再也没有安生的日子了。
宁榕沉默不语,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里正杵了杵自己的拐杖,树立自己的威严。
“我知道,阿榕你受了委屈,但是,我们村绝对不能有进过衙门的坏人,若是你将你大伯娘送进了衙门,这丢的可是我们整个村子的脸。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里正素来好面子,他不希望在他担任里正的期间,村里有任何一件事情闹到衙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