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年人，不至于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到底代表什么。
但……顾余年的眼眸，突兀的撞到陆封的瞳孔中。
她看到陆封的瞳孔中带着陌生的情绪。恐慌。
曾经见到陆封的眼眸，从来都古井无波，甚至让顾余年一度怀疑，陆封到底是不是人。
一个人，怎么能用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眸，说出那样温柔的话。
她甚至还偶尔刺激过陆封，哪怕陆封脸上带着笑，但每一个笑容，都如同精密仪器计算过的，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所以恐慌的情绪出现在这样一双眼眸中，甚至连顾余年都觉得陌生。
陆封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这个问题，仿佛对陆封非常重要。
他需要的答案，并不是为什么顾余年会生气。
而是，为什么他自己会恐慌。甚至，还有那陌生的占有欲。
顾余年抬起手掌想要把陆封推开，却见陆封纹丝不动，仍旧用那样严肃的脸，以及眼中带着如同小孩一样清澈恐慌的眼眸看着她。
顾余年抿着唇，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真的不知道！”
陆封眼底划过一道狼狈。一米八三，足以碾压顾余年的身高，竟然露出脆弱感。
“对，我不知道！”
顾余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陆封压着身体，离顾余年越来越近，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顾余年双手抵着陆封的胸膛，“大叔，你快要压到我了。”
“你先放开我。我们去客厅，然后我告诉你。”
她意识到，陆封极有可能患有非常稀有的病症。
这种病症，极为稀有，全球七十多亿人，在同一时代，都不一定能找出三例。
但这样的病症确实存在，甚至她穿越之前，还看过一部日本的电影，男主角就是这样的病症。
顾余年屏气凝神，说道：“大叔，你是不是，从出生，都不知道自己吃饭，自己睡觉，只有最亲近的人告诉你怎么做，你才会做。”
陆封不吭声。
顾余年知道，她说对了。
是的，就是这种病症。
“你并不知道正常人的情绪，甚至……对于你来说，人的生命，跟蚂蚁的生命一样。”
杀人对于陆封来说，真就跟杀蚂蚁没区别。
“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你甚至不知道……”不知道礼义廉耻。
陆封到现在位置表现出来的，对人和善，行为举止优雅，不过是，为了应付这个世界上其他人。
也许，有人告诉过他，要成为一个正常人。
所以他表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甚至，陆封不一样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及不要什么。
除非，有人告诉过他。让他表达过。
能解释了，一切都能解释了。
所以陆封在她肩头落下一个草莓印，不过是陆封，不想让她穿露腰露腿的泳装。
至于为什么用这样一个行为动作。
指不定是在陆封学习过程中，见过这样一个行为导致对方羞恼，然后引发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但现在问题是……
陆封他，好像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
甚至，感知到这样的情绪，以及焦虑，恐惧。
所有正常人的情绪，都在缓慢的恢复。
但陆封他并不知道，就像一个小孩子，不知道飞机怎么在天上飞。是一样的。
所以，她之前竟然在跟一个病人生气。
顾余年哑然失笑，“大叔，你在成为一个普通人。这是普通人的情绪。”
“从今以后，你会，一点一点的感知，什么叫开心，什么叫羞恼，什么叫生气。”
以及，什么叫占有欲，是么！
陆封在心底这样说了一句。眼睑微垂，遮掩他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