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琅弯腰鞠躬施以礼,抬手过眉,遮挡住了他并没有一丝笑意的脸。内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庆幸,原来囚虞上说的不是珊妁姑娘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可笑,他这个时候应该担心的……不是应该是蔺姑娘吗。
听说她,一直是第一第二呢,不愧是蔺姑娘。
他这样想着,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事关天下存亡,无意儿女情长。”
“还不至如此。找个机会见见蔺雀歌也好,最起码也应让她知道你心意。假使此次蔺雀歌真的嫁给了弗羽王隼成了弗羽家主母,那你们就只能一别两两相忘。”囚虞上负手抬起头望着天边,有些出神,“小王爷你太过重情重义,徒留这一憾,日后八化问尊难免留下心魔的隐患。儿女情长的确轻渺如烟,不足挂齿。但是万一会影响到小王爷你的道心,害我折损去一良将,那就是重中之中的要紧了。”
“……谢谢虞上关心,我会妥善处理的。”狐玉琅垂目恭敬道。
“不过。”囚虞上继续信步走在一片残垣之中,似乎又在寻找着什么。“你的仇人墓幺幺也在弗羽家中。大局当前,莫要惹出旁的乱子。虽说我允诺过会帮你们天狐族解决霸相府,小王爷你也极为蕴慧之人,我还是要多此一举提醒你一句——”
他停了下来,垂目笑得舒然。“你先是修篁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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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最后一场项“功”试的推迟,墓幺幺难得在鸾瑶山庄了享受了几天宁静的日子。白天练功看书写字,夜晚就屏蔽阵法出去追踪那些荒人的线索,不过说来奇怪,最近这些荒人比以往要安分了许多。奈何夜昙郡里疏红苑的势力实在薄弱,情报来源被卡的非常死。荒人这种关乎社稷安危,天下苍生的天大情报,一年的时间了,疏红苑竟然一点点情报也没有,这样一想,弗羽家在控制情报上的手段几乎是有些可怕了。只是墓幺幺心里总是还悬着别的东西——疏红苑是果真没有关于这些荒人的情报吗?还是说这些情报其实疏红苑一直都有,只不过,她是被蒙在鼓里,丁点不知?
这其中的差别,叫她仔细一想,就总能想起之前汪若戟在圣帝面前那奴颜婢膝到可以任何人都抛弃的模样。
以故,自从与狐玉琅见面之后,荒人情报这事就像是吞不下去的鱼刺,梗于心头。
至于这次圣帝指派的护卫队,是从疏红苑和镇守隆天的圣帝的亲卫皇胄峯月军抽取的高手们组成的护卫队,自从进了鳌鹰堡,别说供她差遣了,就连面也难见上一分。朝好了想,是因为被弗羽家牢牢盯紧了,一举一动都在人眼里不可轻举妄动。朝稍坏的一方面想,那就是这个护卫队来这里,还有别的任务。但是究竟是圣帝还是汪若戟给安排的,还是两个人都安排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说起来她的亲卫里,也只有染霜了。可染霜……不说会不会也是被盯着,她此时还不想惹蔺雀歌的是非。
而长公主的许诺,说她来到夜昙郡就会有人来接应她——这么些天了,她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
一丘之貉,一个德行。
不过墓幺幺从来不是看天吃饭要人给饭的人。
墓幺幺这些日子里没少让百卉给红昭郡主送些东西,就连蔺雀歌也会送上一些。汪若戟以前跟她说过,“交情二字,利初,益营。以利勾人,使益维系。说白了,在他身上砸钱,一直砸钱。”她曾嗤之以鼻说有人偏不爱钱。汪若戟又道,“‘钱’又不是只是指金子,人之所好所喜,既是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