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夜昙海深海之下最为奇特的一处景了,深不见底的宽有数百米的深深沟壑排成一排排的螺旋状,深壑中流淌着滚滚沸腾的深红色岩浆,从很远的上方来看就像是一个蜗牛的螺旋壳纹。更为奇特的是这岩浆与海水之间竟然和谐的共生着,海水也不能浇灭这岩浆,这岩浆也不去蒸烤炙海水。
在这处上方,建着一座高耸的粗犷宫殿。这宫殿极高,攀附在这深渊之上的悬崖峭壁上而建,石柱贝鼎,像是一座神殿。
殿内一处高台之上,站着两个比起绝大多数荒人小了太多的人影,他们从上而下的望着这处岩浆涡旋。后面站着的这个人影,浑身笼罩在一种虚幻的影中,莫说模样了,就连身影都像是虚幻的一个泡沫。可就算这样,也能看出这个几乎虚幻的影根本没有任何荒人的丁点特征,是一个活生生手脚健全的人类。
只听这个本不可能出现在夜昙海海下的男人,清晰无比地吐出一句荒人语来:“哈睿殿下恢复得如何了?”
“多亏老师送来的丹药,哈睿殿下保住了一命,进入了神蜗体内疗伤,看这个恢复情况,应该这两天就能好了。”前面站着的这个人转过脸来,露出浑身森然的白骨来,他的外表比之前墓幺幺所见更要诡异上许多,此时他的的头颅像是被一根根白骨胡乱拼凑处的一个球形,白骨缝隙中的黑暗里隐隐透出几丝如同眼睛一样的光芒。
“那,夔丰神使你呢?”覆着兜帽的人很是关切,“听说在桥架上你遭了暗算是吧?”
“没错。”夔丰的声音听起来有压抑不住的愤怒,“这些奸诈的人类,竟然带着一个可以无视任何防御的灭杀型神器来偷袭我,以至于宝恒当场战死,我们带去的三十万大军瞬间死了一半……”
“铸业鼎。”这人沉吟道。
“应该是。”夔丰点了点头,“可这还不是让我受伤如此的关键,关键就是他们之中那个使剑的男人。”他此时极为凶狠地露出腾腾的杀气来,“要不是他们人族里那个母畜突然拦住他,要他活捉我亲自杀了我——我趁乱杀出,怕是我也像宝恒一样死在那御尺桥桥架上!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我也不至于狼狈逃出,还没来得及通知哈睿殿下,殿下就被这个男人所重伤!为什么老师没有告诉我们,此次参战的有这样一个强悍的人类?!”
“……因为计划中,他本不应该参战,更不会出手。”这男人叹了口气,“有人打乱了这个计划,逼得他出了手,就收不回来了。”
“那老师就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在御尺桥上参战?”夔丰忍不住怒道,“我们现在折了全族近七成的军队战力,还有整只族群等着迁徙至大6之上。现在他们人族大军突围成功汇合在帅塔之上,占据了帅塔和桥架,他们随时可以支援其余的四个阵眼,他们现在战力远远过了我们。我原本以为我们只需要对付一个弗羽王隼!可现在多了一个神器,一个那个男人,还有,还有——”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有那个拿着黑色镰刀的母畜!”
“……”男人第一次沉默了,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现在哈端王子和哈睿王子两位王子都重伤在身,不能出战,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才能在七日之内让我族迁徙至大6上?”四周的海浪都因为夔丰的愤怒而汹涌起来。
“嗯。”男人抬起手来摸了摸下颌,负手朝前走了两步,看着桥下的神蜗,说道,“夔丰神使莫要着急,老师早有安排了,这个用剑的男人交给我们——保证他七日之内绝不会出手。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