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眯着眼看向云六,缓缓道:“你该不会在心里骂本王吧?”
云六闻言脸上笑容僵硬一秒,复而抬起袖子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主子你说什么呢,属下怎么敢?”
“最好没有。”江景乔说着站了起来,“本王明天就离开帝都了,限你两日追上来。”
江景乔说罢带着高青岩离开。
云六磨了磨牙,两日追上,这是要她没日没夜的赶路啊,穷扣王没有心。
江景乔离开酒楼,漫步目的地走在街市上,不知不觉走到了红音教坊。
“殿下,明天就要离京了,还是早些回府吧。”高青岩怕自家王爷进去再闹出事情,连忙拦在教坊门前。
江景乔抬头看了看教坊的二楼,道:“本王进去听听曲儿,让开。”
“殿下.......”高青岩站在原地未动,“还记得庄园一事吗?您心里其实对云儿姑娘出现在庄园也心有疑虑,之前也让属下多注意点云儿姑娘,如今您怎么自己.......老往人家云儿姑娘面前凑?”
“放肆!”江景乔冷下脸来,什么叫她老往人家姑娘面前凑?把她当什么人了?
高青岩知道逾矩了,低下头去。
“本王心情不好,进去听听曲儿散散心,其余的本王心里有数。”江景乔说着便绕过高青岩走进教坊。
高青岩微微一叹,连忙追了进去。
江景乔熟门熟路,径直上了二楼,走到云儿姑娘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屋内,正说话的两个人警惕地看向门口。
“云儿姑娘,你在里面吗?”高青岩低声问道。
云儿姑娘闻言大惊,和坐在她旁边的康王江景钰对视一眼,稳住气息道:“是高侍卫吗?何事?”
高青岩回话道:“静王殿下来看你了。”
江景钰敛着眉头,看向云儿姑娘道:“本王前脚刚来怎么这个十七后脚便跟来了?”
“我如何知晓?殿下,你还是快躲起来吧。”云儿姑娘说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打开了衣柜的门。
江景钰阴沉着脸,低声道:“躲衣柜里成何体统。”
“殿下不躲,那便由着静王进来撞见吧。”云儿姑娘站在衣柜门前平静地看着康王。
康王闻言不情不愿迈腿躲进柜子里。
“云儿姑娘?”高青岩等了一会,又催了一声。
“来了,来了。”云儿姑娘瞧见门边,顺手将衣柜门关上,快速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云儿姑娘看向江景乔笑道。
江景乔摇着扇子打量着云儿姑娘,复而笑道:“怎么?屋里有人不方便接纳?”
“怎么会呢?您是知道云儿的,那些俗男俗女,云儿从不会让其进屋的。”云儿姑娘说着让开身子,“殿下快进来吧。”
江景乔收了扇子,进了屋子,走到木桌前的垫子上坐了下去,这一坐,便感受到了屁股上的余温,这显然是刚才屋里有人,还是不方便见她的人。
“弹了个舒缓解乏的曲来听吧,本王这几日颇累。”江景乔说着靠在靠垫上闭上眼。
云儿姑娘闻言走到琴旁,轻轻弹奏起来。
江景乔半眯着眼睛打量四周,瞥见柜子门缝处夹了一块衣角,瞬间瞪大眼睛,看着那藏蓝色的蟒袍衣角,江景乔的心再次受到了伤害。她一直都在说服自己,云儿姑娘没有坏心思,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个命运坎坷的可怜女子,可眼前的一切,让她再一次看到了人心的险恶。
手里的扇子已然被捏断了扇柄,江景乔缓缓闭上眸子,这个世上,原没有什么真诚可言,背后的一切都夹杂了令人恶心的目的。
“云儿瞧殿下一脸疲惫,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景乔闻言缓缓睁开眸子,转头看向一旁一脸关心的云儿姑娘道:“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那云儿脸色变了变,故作镇定地道:“瞧殿下说的,云儿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晓?”
“满城都在传本王为了你丢了下赵清芷,你会不知?”江景乔挑眉,原来她也变了,遇到气愤的事不再是当场戳破了,她也不再是前世那个单纯的自己了。
云儿姑娘闻言松了口气,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怎么王妃娘娘跟殿下闹了吗?”
“不闹本王怎么会出府躲清静?”江景乔说着便闭上了眼。
“殿下,还是早点回府的好,误会解释清楚了,王妃便也不会再闹了。”云儿姑娘说着瞥向衣柜,再看到衣角时脸色大变,不过只露出一点,江景乔即便看见也应当不会多想吧,毕竟衣柜本来就是放衣服的。
江景乔闻言冷笑,赶她走她偏不走,能憋死赵景钰最好,即便憋不死那让堂堂康王在衣柜里蹲到腿麻也是赚到了。
“本王乏了,你弹你的,本王睡会。”江景乔说罢看了高青岩一眼,便在榻上躺了下去。
云儿姑娘见状大急,弹琴的手法越来越急,江景乔听在耳朵里嘴角泛起冷笑。
一炷香过去了,天上响起一声闷雷,高青岩不得不唤醒江景乔:“殿下,打雷了,咱们还是快回府吧。”
江景乔闻言睁开眸子,伸了个懒腰,看着已经弹的疲惫的云儿姑娘,眼中再没有往日的笑意。
“别弹了,本王走了。”江景乔说着被高青岩扶了起来,临走时瞥了眼柜门。
“送静王殿下。”云儿姑娘将人走到门口,目送江景乔下了楼,见人离开,连忙回屋关门,急切地将衣柜门打开。
康王的脸色如同吃了翔一般,出了柜子,腿站不直胳膊伸不开,在狭小的衣柜长久维持一个动作身子早已僵硬。
江景乔走出教坊后,拽着高青岩走到教坊后面,二人直接飞到屋顶,轻轻打开了云儿姑娘屋顶上的一片灰瓦。
“您没事吧?”云儿姑娘担忧地问着康王。
康王摇了摇头道:“本王没事,本王今日来是要你替本王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