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愣怔了片刻,看着赵清芷道:“你怀疑他?”
赵清芷闻言低语道:“我心里总觉得这个人古怪,还记得在宫门口我对你说过这个人眼睛比我祖父的还要深沉,瞧着令人惊惧。当?然?,我也没有真凭实据,只是觉得黄大人从马上坠落的时?间会不会太巧了些”
“的确巧了些,之?前在京都的时?候我让青岩查过这个人,身家清白,之?前也是寒窗苦读,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你刚才提及他祖籍淮阴,我忽然?觉得有一个地方不对劲,祖籍淮阴,怎么可能在这里没有几个深交好友?”江景乔说着便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眉头也拢得高了起来,“可我看过青岩给我的信息,这方面是空白的。”
赵清芷闻言觉得不对劲,道:“要么是真的性?格孤傲没有朋友要么是他的身份信息是假的,青岩查不出来。”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且看着吧。”江景乔捏了捏眉心,忽然?觉得累,屁股挪了一下?,往赵清芷怀里拱,闭着眼睛道:“卿卿,这些事?儿都好烦人,我一点都不喜欢,什么时?候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
赵清芷能听出江景乔疲惫的声音,缓声道:“快了,等朝局稳了,小安也该是能跑的年纪了,到时?候咱们带着她把大好河山走?一走?,前世除了淮阴和京城,我都没有好好看看其他地方呢。”
“好啊,等京城的事?了啦,咱们一家三口仗剑天涯去,没准我还能成?为江湖一代女侠呢。”江景乔笑道。
赵清芷闻言眉眼含笑:“我看书本上的女侠都是一人一剑,潇洒的很,你这拖家带口的,画风未免迥异。”
“哦?卿卿的意思是放我一个人去潇洒去??”江景乔挑眉。
“才不要。”赵清芷笑了,“我又不傻。”
江景乔被赵清芷这么一闹心情甚好,闻言刚想接话,轿子落地了。
“殿下?,王妃,徐家到了。”
彼时?,宁王府的书房里,一个身穿藩军服饰的男子坐在宁王对面。
“黄兴真的如此说?”宁王闭着眼睛问道。
“是真的,咱们的人去晚了一步,杀他灭口之?前那狗东西?招供了些事?,此时?黄兴正是陪同传旨太监来斩末将?和吴超他们的。”
宁王缓缓睁开眸子道:“胡标啊,人总不能坐以待毙,黄兴不惜从马上摔下?来,就是为了给你争取点时?间,今夜就以公办为由出城去吧,等黄兴带着人来了,本王可以让人散出消息说你是在回城路上见情况不好逃走?了。”
“那末将?叫上吴超他们一起走?。”胡标说着便站了起来。
“慢着!!!你一个人逃了就成?,吴超他们就别知?会了。”宁王说着站了起来。
胡兵闻言面上有些急切道:“王爷,起码让末将?和吴超一起逃啊,明知?道留下?来是死,我不知?会他一声,我这心里...”
“糊涂!!!这个时?候当?以大局为重!!!江景乔那个小东西?她现在精着呢,逃一个可能是巧合,都逃走?了她必定起疑,若是怀疑到黄兴身上,咱们损失更大。”
胡兵闻言沉默了。
“行了,快走?吧,一路向西?,去找刘捷,等时?机成?熟,你就和他一起带兵杀回来。”宁王说着便握紧拳头,他这一生势必要坐到金銮殿的龙椅上。
“王爷,去刘元帅那里是不错,可是,他弟弟刘谨和他不是一路人,万一发现我,岂不是死定了?”
宁王闻言长叹一声:“你担忧的不无道理?,这个刘谨就是不如他哥哥刘捷识时?务,他那女儿刘金定之?前拒绝了和江景钰联姻,瞧着也不是个善茬。”
胡标闻言心里定不下?来,忧道:“王爷,刘金定此时?不在军营倒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刘谨啊。那刘捷虽然?是主?帅,可是刘家军的将?军士卒内心敬佩的是副帅刘谨,去了那里,万一被发现了,刘捷是护不住我的。”
宁王转过身来,看着浑身慌乱的胡标怒道:“瞧瞧你这副样子,如何能成?大事??你之?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都哪里去了??定定心,去了之?后你可以联合刘捷灭掉刘谨,你怕什么??要么去刘捷那里,要么留下?来,死!!!”
“下?官这就走?。”胡标被宁王一吼,惊了一下?,不敢多言,向宁王行礼后匆匆离去。
书房的门被关上,江景晟从屏风里走?了出来,看向宁王道:”父王,要不要今夜派鬼子杀了静王”
宁王长长地吐了口气,看了儿子一眼道:“江景乔身边有高手,鬼子近不了身,要杀她必须用谋略,得暗地里做手脚。父王知?道你为你舅舅张承对江景乔心生愤恨,但眼下?,要忍。”
“儿子明白。”江景晟应道。
宁王看向儿子,捋着胡须问道:“今夜的事?儿你都亲眼目睹了,你说说看,咱们如今这局面,是因为什么?”
江景晟闻言忙道:“自然?是因为江景乔啊,若不是因为她,一切都十分顺利,都是江景乔把父王您的部署全都打?乱了。”
“是啊,乱了,全乱了,本来让刘捷以及京中的一些官员投靠江景钰,为的就是增长他谋反的信心,只要咱们在暗处助力江景钰谋反成?功,就可以打?着正义的旗号进京平叛,可惜啊,江景钰没能斗过江景乔。如今的局面的确是因为江景乔乱的,但你只说对了一半,咱们如今这样的局面,都是因为自己轻敌,大意。”
宁王说着站了起来,江景钰完败这倒罢了,当?时?知?道江景钰要完的时?候他的心态还挺稳的,想借机以江景钰的名头弄死江景乔,再围捕江景钰立功,这事?若成?了,则是一步好棋,可惜事?与?愿违,自从江景乔来淮阴后,他开始处处落在下?峰。
宁王打?开一张白帛,平铺在书案上。
“看看吧,这些和你舅舅今晚都死了,而这几个人明天圣旨一到也得处死,而你我什么都不做,只能听之?任之?,难受不难受?”
江景晟他不仅难受,还有种无助感。
“景晟,记住这种挖心的疼,这就是轻敌带给我们最大的创伤!”宁王握拳打?了儿子胸脯两下?,今晚江景乔用真凭实据处死了他得力的管家和五个官员,堵得他半点维护不得。本以为江景乔该罢手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没有后招,这圣旨一来,他最得力的文官武将?又得死一批,江景乔看着啥事?没做面上嬉皮笑脸的,可是一招一招出的又狠又密,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这次若非黄兴,他更是被动。
“父王,儿子记住了,以后定更加谨慎,绝不轻敌。”
宁王闻言将?白帛收了起来问道:“那你知?道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江景晟沉吟片刻:“盯紧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