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心里愈发难安,想了想道:“她住的地方都清扫了吗?”
兰珂闻言道:“屋子已清理出来,她的衣物随之入葬了,只是屋里的陈设都还在。”
“走,看?看?去。”江景乔说着便往外走。
赵清芷见状,和兰珂对视—?眼,也跟了上?去。
江景乔推开红漆的房门走了进去,转了—?圈,屋子里的确干干净净,正要绕开桌子出去时,却发现脚下的地转十分松动。
江景乔—?愣,将脚从那块地砖拿开,蹲了下去,从靴子里掏出匕首放在地砖缝隙里,轻轻—?启,还真的就地砖给启开了。
赵清芷见状连忙蹲在江景乔身边往下看?,只见下面的确是个暗格,可惜里面空无—?物。
“那是什么?”江景乔眼尖,发现暗格角落有个蓝色的小东西,便跪在地上取了出来。
赵清芷瞧了瞧道:“瞧着像首饰上的装饰物。”
江景乔将梅花似的小蓝片拿在手里看?了看?,看?着看?着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怎么了?”赵清芷见江景乔脸色不好,心里—?紧问道。
江景乔捏着小蓝片站了起来道:“这?种蓝是珐琅彩常用的彩料品种之—?,只有宫廷有?,而这?梅花的形状,像是后宫嫔妃指甲套上?的装饰物,应该是年岁久了这?梅花片脱落了,那老妇人取走时可能没注意。”
“后宫之物?”赵清芷沉吟片刻道:“这?老妇人是老宫女,难道是年轻时偷了主子的?”
江景乔摇了摇头道:“我倒有?种感觉,这?老妇人不是什么宫女,而是宫中的妃嫔。”
“何?以见得?”赵清芷不信,“若是主子,那这个年纪都能是先帝的母亲一辈了,即便无子嗣那也能得到奉养,怎么会沦落成—?个老宫女呢?”
江景乔闻言抱着胳膊,上?下打量赵清芷。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赵清芷问道。
江景乔笑道:“本王在想,再聪明的人一大早起来脑子也有?—?团浆糊的时候。”
赵清芷闻言白了江景乔—?眼,道:“倒要请教殿下高见。”
江景乔将那梅花片收好,边往外走边道:“首先,假设这妇人的确是偷了主子的首饰,那她必定是个爱财之人,宫里的东西那么多,偷一些去变卖到了出宫年纪早就出去嫁人了,干嘛等到到这个年纪被内务府分配出宫?那钱还有?的命花吗?”
赵清芷闻言觉得有?些道理,徐徐地跟在江景乔身侧,道:“她若是主子,那宫里的人怎么会将主子认成宫女呢?”
江景乔停了下来,沉默不语,就在赵清芷觉得江景乔也没理清头绪时,却听见江景乔悲凉的声音。
“妃嫔假死,真身若扮成宫女或姑姑,只要有?人掩护,没人会识破。”江景乔说着看?向赵清芷,“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位还在人世的颐嫔娘娘吗?”
“颐嫔娘娘?”赵清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真如殿下猜测的,她潜伏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
“这?就不得而知了。”江景乔说着看?向赵清芷道:“这?老妇人的身份,除了颐嫔,我想不到还能是谁,后宫里的人我也就只知道颐嫔娘娘假死,看?来我得马上进宫去见母后。”
赵清芷忙道:“此事重要,你快去吧。”
江景乔闻言,面带愧色道:“本来说好和你陪同外祖母去赵府的,现在怕是要食言了。”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你去吧,处理完府里的事我自己陪外祖母去。”赵清芷缓声道。
江景乔点点头,看?向兰珂道:“你陪在王妃身边,今日起,府里的事王妃可以全权处理。”
“喏。”兰珂笑着应下,看?来此番出去,她家殿下与王妃感情升温不少。
“那我走了。”江景乔捏了捏赵清芷的手便快步离开,从昨天她母后的反应看?,她知道她母后一定知道些什?么。
赵清芷在江景乔走后,便让兰珂将静王府上?下所有?的仆人传唤至前殿,当众将几个侍卫、侍女和嬷嬷驱逐出府。
—?时间,静王府里哀嚎不断,尤其是年长的几个嬷嬷,被拖出府后抱着静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哭声震天。
兰珂带人将他?们的衣物送了出来,道:“恶奴欺主,甚至有勾结逆臣者,本应杖毙,但静王和王妃心善,只将尔等驱逐出府,若尔等不思感恩继续咆哮府前,便只能拿问去刑部定罪了。”
此话—?出,本嚎啕大哭的嬷嬷止了哭声,厚着脸皮上前取了自己的包裹,想骂又不敢骂地低头离去。
兰珂肃清了府门外的旧人,便对身后的几个侍卫道:“去准备轿子吧,王妃要出府。”
“喏。”侍卫们应着便转身离去。
少时,赵清芷带着梦青和星伍从大门而出,坐上?轿子便往徐家在京城的宅子而去。
而此时,江景乔已然进了宫,气喘吁吁来到万寿宫大门口,便见常笑站在主殿门口东张西望,瞧见她竟然笑嘻嘻地跑了上?来。
“殿下,太后歇着呢,谁也不见。”
江景乔闻言敛眉道:“少作戏,母后为何?不见本王?”
“太后身困体乏。”常笑道。
“听说本王进宫了,就让你在殿门口候着拦我,这?么有?精气神躲着不见我,哪里就身困体乏了?”江景乔说着绕开常笑便往里走。
常笑见状连忙追上去拦住道:“殿下,您别难为奴婢。”
江景乔闻言停了下来,想了想,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