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到了”,水玉楼带着随从连夜赶路,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枫月山庄四个大字近在眼前,尤为醒目,所谓外出收账不过是个幌子。
“庄主您回来了”,大门打开,管家一见是他,顿时开心的不行,水玉楼一笑,问道:“忠叔,他在哪?”进门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百感交集,自从上次和凌景岚大吵一架,他已经好久没回来了。
“景岚公子此刻应该在小憩”,忠叔自然明白他问得是谁,从容地回答道:“您要不先去洗漱,等公子醒来,我去叫您”。
凌景岚有午睡的习惯,只是自水凌月走后,他总是睡不踏实,这一觉睡得极短,睁眼便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在自己的书桌前注目沉思:“你怎么回来了?”他下意识地往四周探看,回过神来却又觉得自己此举好笑,若是那个皮丫头在,怎会如此安静。
“什么叫我怎么回来了,我才是这山庄的庄主,怎么你这是住的久了,要鸠占鹊巢了?”水玉楼傲娇地挑了挑眉。“不敢,不敢”,凌景岚起身,在水玉楼的帮助下,重新回到轮椅上:“那丫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丫头也不知随了谁?傲娇任性,惹事生非,那张嘴呀,就连沈奕舟都得甘拜下风”,水玉楼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
“沈奕舟?”凌景岚有些吃惊,“那个丫头呀从这出去,就在破庙里遇到了被人追杀的沈奕舟,她美救英雄……”水玉楼继续说着,眼神的余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凌景岚也只是沉默了片刻,对此事仿佛并不意外,甚至都没问一句发生了什么,随后又自然地偷换概念地说道:“那丫头大概是想利用沈奕舟,为南弦寻求庇护吧”。
水玉楼闻言,脸色变了变,他与凌景岚相识数十载,这人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洞察人心,不过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平静反应已经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想,果然只要是他凌景岚下定决心一意孤行的事,不是吵一架就能改变心意的:“你好像并不意外?”
凌景岚看了他一眼,水凌月是他看着长大的,她的一举一动是何用意,他总能猜个大概,不然也不会她想偷喝酒的时候,就能提前好几天换上一窖的果子酒,更何况……
“南弦在京城孤立无援,那丫头事事为他考虑,沈奕舟是太子一党,与南王不和,自然是个不错的庇护人选”,凌景岚的声音淡淡的,仿若在分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水玉楼闻言不置可否,默默地叹了口气,又略带试探地问:“那她遇到沈奕舟是巧合么?”凌景岚抬头,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行行行,你们兄妹俩心有灵犀,不过一时半会她怕是回不来了,你那个半路杀出的便宜徒弟,真是个麻烦……”水玉楼率先败下阵来,忙不迭地插科打诨打破了这聊不下去的僵局。
“我知道,南城和生平最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南弦刚回去,他自然得好好做做样子,堵住悠悠众口,好让世人早点忘了他要扶庶子上位的事,私底下,南弦的日子大概会如履薄冰吧”,凌景岚一声沉笑,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凉意。
水玉楼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讲了讲自从南弦回去,京中发生的巨变,南城和那个老狐狸竟然如此按捺的住性子,未对他起疑,还竭力讨好,甚至轻轻松松就被他们编好的谎言唬住了,相信南弦是水凌月偶然救下的,也不知这一片平静之下,在憋着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