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日子虽然苦,却也是苦中作乐。
与师伯一起捉弄师父,往她的酒壶里掺水,结果被师父罚着顶了三天的水桶。
和师父一起背着师伯烤叫花鸡,然后便一个月没在落英谷看到野鸡的身影。
后来便看到了满身鸡毛的师伯,还有提着棍子从师伯屋里走出来的师父,以及师父身后蜂拥而出的一片野鸡。
洛禾将整个身体都埋进水中,眼角似乎闪过一丝晶莹,却很快混杂进水中。
紧紧磕住下唇,抑制不住的思念忽然涌上心头。
她真的好想回去。
哪怕通往过去的路上一片杀域,哪怕要她遍体鳞伤,她也想回去。
先回到见娘亲最后一面之时,然后带活着的父亲母亲同师父师伯一起团聚。
“阿禾?”
门外传来钟怀生的敲门声,洛禾猛地醒转过来,“哗啦”一声,洛禾蹿出水面,迅速穿戴好衣裳,这才走到门前,将门打了开来。
“有事吗,怀生哥哥?”
尚未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洛禾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
钟怀生也有所察觉,又看到洛禾微红的眼角,有些磕出血的下唇,好像能够想象到洛禾一人暗中哭泣,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的模样。
顿时便有些心疼,钟怀生抬手想去揉洛禾的头。
却被洛禾不动声色地闪了过去。
钟怀生的手僵持在半空中,笑得有些苦涩。
“你没事吧,阿禾?”
他只是听洛离说白日里洛擎训练狠了些,想着洛禾第一次练枪,总是会落下些许伤痕的,于是便来给她送这去伤痕的药膏,却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洛禾此刻的模样。
钟怀生有些移不开眼睛,他本就喜欢洛禾,自然是觉得洛禾无论怎样都好看的。只是现在的洛禾却与平时不同,没有白日里那般让人不自觉远离的戾气,也没有笑容下暗含的疏离。
此刻的她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和盔甲,像是一碰就碎的琉璃。
洛禾微微摇头,道了声谢,便接过了钟怀生手中递过来的药。
相对无言,钟怀生见洛禾也实在是累了的样子,便转身离去。
洛禾这才合上门,拢了拢肩上披的斗篷,洛禾转身回走。
只是还未来得及转身,便感受到腰际上揽过一只修长的手,拢着自己倒退一步,后背直直撞入宽阔的胸膛。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洛禾放下了眼中升起的一抹戒备,伸手覆上了腰际上的手。
谢南朝的手还带着外面的丝丝凉意,从指尖传过来,让她生出了几分意识。
“你怎么来了。”
有些有气无力地,洛禾微微回头。
“来睡觉。”
谢南朝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有些醉人,咫尺距离之间,空气有些温热。
趁洛禾不注意,谢南朝一个用力,便将洛禾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洛禾起身之时,手中攥着的药瓶被谢南朝腰间悬挂的玉佩碰了个正着,清脆一声响,药瓶轱辘几下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