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臣女的的确确跳下水去救了!”
沈放神色平静,目光冰冷。
前世怕就是这个缘故,沈乔在冰水里呼救,四周仅有的张芷清和丽嫔二人。
她二人想救不敢救,袖手旁观地站在岸上,看着沈乔溺水而亡,事后在所有人发现前,悄悄离开液池边。
二人又对好口供,互相包庇对方。
荣福道:“张二小姐的谋划实?在是天.衣无缝,唯一的差错就出在,你看到陛下来了没有逃走,而是跳入水中,装成姜昭仪的模样呼救。”
张芷清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她没第一时间逃走,皇帝肯定就已经怀疑到了她身上。
他再把她的手下拷打一遍,轻而易举就能套出话来。
张芷清身子抖得?犹如筛糠,扯着皇帝的衣角,方要开?口求饶,身后的太皇太后站起身来,用拐杖往张芷清身上砸去:“你个遭瘟的小畜生,居然是你要害我的亲孙女!”
太皇太后年纪虽大,那一拐杖却是倾注了十乘十的力道,打在张芷清瘦弱的腰板上,她立时就吐出了一口血。
“咳咳——”
她手撑着地,嘴里血还没吐完,小太监便上前挟住她的双臂,用白绫绑住了她的嘴巴,在脑后打了一个死死的结。
张芷清左右挣脱逃脱不得?,被绑了手脚,与丽嫔跪在一块。
太监来宣读皇帝的旨意,“送张家二小姐与丽嫔前去大法恩寺祈福,非诏永不得?出!”
二人目光一滞,口中“咿呀”呢喃着什么,淹没在黑暗的宫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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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一刻也没有耽搁,将二人塞上马车后,马蹄“嗒嗒”踏在御道上,出了皇宫的宫门,一路到郊外的大法恩寺前才停下。
这事也?像马蹄扬尘,迅速飘满了全京城。
因?太皇太后寿宴将近,宫中日日有命妇入宫探望太皇太后,闲谈时无一不在谈论此事。
人都道张二小姐行为不端,当初闹着非要进宫,皇帝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她,张二小姐犹不死心,竟然想出了那等不入流伎俩,让自己落水后,被皇帝看光身子,来逼迫皇帝纳她为妃。
因?兵行险着,张芷清落水时,险些害小公主溺水而亡,最后惹了圣怒,被打发去大法恩寺。
但这都是表面,听说更要命的,是张芷清暗地里使诡计,差点害皇帝新宠上的爱妃,姜昭仪姜千澄,香消玉殒。
那姜昭仪是个国色天香,端丽冠绝的,如今正得圣宠,皇帝夜夜宿在她宫中,与她一比,六宫粉黛也?褪却了颜色,就是可惜听说她身子不太爽利,是个娇娇弱弱的病西施,想来张芷清伤了她,皇帝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是情有可原。
姜千澄在甘露宫听到这话时,正在吃沈乔差宫人送来的海棠酥酪,不由眉头一皱:“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皇帝哪会为她冲冠一怒?
姜千澄对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她扯下床幔,挡住泻进屋内刺眼的春光,柔声对碧荷道:“下次这些话听听就好,千万别乱传,万一飘进陛下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
碧荷撇了撇嘴,笑?道:“哪儿能呢,宫里现在都这么说呢,奴婢随便走到一个墙角,都能听小宫女们私下里窃窃私语,说娘娘您盛宠不断。”
这可不是乱传,自打花宴落水一事后,皇帝可天天都来甘露宫看姜千澄,与她同吃同住。
就连太皇太后也时不时送赏赐来,那送的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哪一个放在外面不是世价千金?
碧荷道:“昭仪娘娘,我看太皇太后是极其满意您呢。”
姜千澄笑?笑?不语,道:“你把陛下和太皇太后送来的赏赐放进后院里,用铜锁给锁好了,日后保不定会用得上。”
她阖上目,正准备小憩,忽然见在殿中擦地除尘的一个小太监的背影,似乎格外的熟悉。
那小太监转过头,一双怯懦的眼睛,对上了姜千澄的视线。
姜千澄忽然想起,皇帝第一次召她侍寝前,好似就是这个小太监,跑到她宫中,说了一串不知所云、神乎其神的话。
姜千澄朝那小太监招招手:“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