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瞪了他一眼，心中的憋闷稍许散去。
“它好像，并不能离开……”杨清想起在房子底下听到的绝望的哭声，“我有种感觉，它一直在背后看着我。”
两人陷入了沉默。
“对了。”
David突然说，他抬起撑在床上的手，往自己腰后伸去。
杨清以前就觉得他的衣服像百宝箱，里面藏着许多东西。
不过自从目睹某人从胸口掏出大剑以后，杨清已经停止了对他把东西藏在哪里的猜测。
指不定人家的口袋就是连通了异次元。
“欸……放在哪里了？”
David把手插\\入了左臀上的口袋，五指深深陷进去。
杨清都能感觉到他屁股上的凹痕了。
他移开视线，方才稍稍平缓的心跳又隐隐有加速的趋势。
David瞟到杨清绯红的耳尖，忽然停住手。
男人嘴角缓缓勾起恶劣的微笑：“弟弟，你来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
杨清听到那个称呼，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David用手肘怼了怼他。
杨清无奈的转过头。
David坐在他的右手边。
屋内昏暗，但足以看清他眼中狡黠的光芒。
“什么忙？”
男人屁股稳稳的坐在床上，双手撑着膝盖，语气懒散：“帮我从右边的口袋里掏个东西。”
右边口袋……
杨清没用多长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指的是右边屁股上的口袋。
杨清有些气恼，夹杂着一点难以启齿的心虚：
“你不能自己拿吗？”
“我不方便啊，”David拖长调子，象征性的抬起左手，甩了甩，“左手是惯用手。”
搞什么……
你这家伙，明明左右手都用得很好。
David抬眼，眼尾上挑如刀，眸光锋锐：“而且，你不是一直很想摸一下吗？今天就满足你的心愿吧。”
这是来自恶魔的邀约。
神秘的、强大的男人，David的心里在想什么，杨清一直猜不出。
哪怕在梦境里一度旁观了男人脆弱的过去。
但是面对面的时候，仍只会被他的强势摄去魂魄。
此时，他偏头看着杨清，静静的等待着一个回答。
杨清亲手丈量过David胳膊上强健的肌肉。
屈肘时微微绷紧，显出充满爆发力的轮廓。
现在这头猛兽处在放松状态，是无防备的。
无防备的他，邀请着杨清。
杨清咬了咬嘴唇。
忽然一声不吭的出手，身体往男人的身前扑去，右腿屈起搭上男人结实的大腿，整个人横在他胸前，左手撑着他的膝盖，右手往他的臀部摸去。
触感是极有弹性的。
形状完美，果然所见不虚。
杨清不敢过多的分心，手往更深处弹去，指尖碰到了一本薄薄的笔记。
他心下一喜，立刻把它抽出。
“喏，给你！”
他撑着男人的膝盖起身，忽然被David掐住腰肢。
男人将他举起腾空，又在杨清反应过来前，把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杨清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低头，正想大骂，猝不及防的撞进那双极深的眼眸。
像凝固的鲜血一样。
也如深渊一般。
一眼就能让人陷入其中。
难以脱身。
“嗯，”David松开手，上下打量，似乎很满意，“就这样。”
此时杨清侧坐在David的大腿上，男人一伸手就可以将他揽在怀里。
David抽出他手中的笔记本，在杨清的腿上摊开。
杨清被吸引了注意力，方才的不适感也淡了些。
“这是？”
David随意的翻了翻，边答道：“苏小妹的日记。”
“……”
杨清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话音刚落他想起之前在餐桌旁，David曾将那女孩抱起再放下。
莫非，就是那个时候……
David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记本，对杨清晃了晃。
“怎么样？趁着你的眼睛还能看见，我们一起来读一读吧。”
杨清没有说什么“这是对方的隐私”的话，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困惑：“读日记非得用这个姿势吗？”
杨清用目光示意两人此刻所处的状态。
David挑挑眉，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不是很冷吗？之前一直往我身边靠。”
杨清愣了愣，没再多说什么。
David在微弱的灯光下，翻开了那本笔记。
笔记的封面被涂黑了。
纸张像是被水淋过又晒干，摸起来有种脆脆的触感。
应该有些年头了。
David翻开第一页：
“56年3月1日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爷爷送给我一个娃娃。他们说它长得像‘笑笑’。
我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笑笑’。
妈妈说：很快了。
好期待下周的到来。”
附图是被涂成棕色的玩偶。
笔触稚嫩，显不出具体的形状。
但隐约能看出，玩偶的脸上，有个微笑一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