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后都开口了,鲁国公夫人也不好推辞,只好坐了,彼此寒暄了几句,就听涂太后说道:“听说鲁国公夫妇膝下有个小女儿,今年刚满十六,哀家有个侄儿,今年正好十八,倒是相配……”
涂太后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鲁国公夫人脸上更是险些挂不住,调整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我那个女儿啊,被家里养坏了,最是任□□胡闹,怕是……配不上太后娘娘您的侄儿呢。”
涂太后仍然说道:“女儿家在闺阁中受父母兄长宠爱,任性些也正常,嫁了人自然就好了。”
鲁国公夫人正在想怎么拒绝涂氏,恰好这时候她女儿芸娘在花圃另一头娇滴滴地冲这边喊:“娘,快过来,这边有好多漂亮的锦鲤啊!”
鲁国公夫人连忙站了起来,佯装生气道:“这孩子,喊什么喊?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边说边站起来走了,涂太后想留都留不住。其他命妇见状,也纷纷找借口走人。
涂太后跟前原就寂寥,如此一来,更是清冷无人了。涂昭仪见状,跺了跺脚,恨恨道:“这些人,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涂家。”
涂氏亦沉了脸,面色十分难看。
涂太后向鲁国公夫人提亲的事儿很快便在命妇当中传扬开来,在此之后,便无命妇再到涂氏跟前露脸,深怕她看上自家女儿。
“方才我就在场,你们没瞧见,鲁国公夫人脸都变了。”
几个命妇围在一处柳荫底下议论着方才之事,听了永定侯夫人的话,永阳侯夫人惊讶道:“什么?鲁国公?他家是什么人?琅琊王氏!几百年的世家大族,等闲皇子都未必瞧得上,也不知涂太后她是怎么想的?她哪儿来的自信。”
杜国公夫人道:“若是人品贵重知上进也就罢了,可她也不想想,她那侄儿是个什么腌臜人物?乡下泥瓦匠出身,一朝富贵,便跋扈张扬,行不义之事,哪里有一点皇亲国戚该有的样子?要换了我,羞都羞死了,偏她还拿出来说。”
恒阳侯夫人说:“我原还想着,她到底是太后,合该尊敬着些,准备跟她搞好关系,如今看来,还是远着些罢。”
庆国公夫人在一旁劝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她到底是太后,皇上的生母,我们这样在背后议论有失人臣之道。有这功夫,还不如相看相看姑娘们去,日后给家里小子说亲,也好心里有数。”
“对哦,我家那二小子到现在还没定亲呢,都快愁死我了。”
庆国公夫人的话成功转移了大伙儿的注意力,七嘴八舌地谈论起了各家儿女的婚事。
宣如柠坐在秋水痕左边下首处首位,身边只坐了丞相夫人林氏,母女两个说体己话儿。
前面不远处一株青龙卧墨池牡丹旁边围满了女孩子,娇娇滴滴地谈论欢笑声不绝于耳。宣如柠一边同母亲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边。瞧着瞧着,便瞧出几分疑惑来,其中有个身穿淡青色罗衫的女孩儿十分面生,且似乎跟周围的姑娘们有些格格不入,便指着她问一旁的侍女水莲儿:“那个女孩子是哪家的?面生的紧。”
水莲儿顺着宣如柠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回答:“她是翰林院编撰徐大人的女儿,徐琳琅。”
“翰林院编撰?”宣如柠眉头一拧,继而冷嘲道:“什么时候坤德宫牡丹花宴的门槛儿这么低了?区区一个七品官的女儿也能来参加?”
水莲儿凑近宣如柠耳边说道:“她是涂太后的帖子请来的。”
宣如柠听了不由冷笑,“难怪!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出身,就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她倒着实不怕丢了皇上的脸面。”
宣如柠说完,又抬眸瞧了一眼徐琳琅,忽然对身边的林氏说道:“母亲,我听说前些日子,涂太后的侄子涂旦折了爹爹的颜面?”
“可不是嘛!”林氏一想到这事就来气,说:“那日你父亲上朝,在路上碰见那个涂旦的马车,他虽是皇亲,却只是区区五品羽林朗将,而你父亲是当朝丞相,按理该他让行,可他仗着是太后侄儿,楞说要进宫向太后请安,若误了时辰,便是对太后不敬,非逼着你父亲给他让行,你说气人不气人?”
宣如柠瞳仁微缩,始终盯着徐琳琅的方向,说:“涂家如此目中无人,那本宫便也给她们几分颜色瞧瞧。”说完,她抬手招来水莲儿,而她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水莲儿听罢,连连赞叹:“娘娘高明,奴婢这就去办。”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