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奇是被一阵嘈杂的动静吵醒的,醒过来时候只觉得周遭的世界都在摇晃,“嗷呜呜!”他压在嗓子努力表达着不满。
一阵布料猛地摩擦地板的声音,哗啦啦的一片,原本忙碌的人群跪倒了一片,贺秦眼神阴郁,环顾了一圈,不耐地挥了挥手,跪着的人群如潮水退散,不一会又涌进一群,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一个黑衣人也混在其中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身便服却用着丝绸制的袍环着一只小白狼的贺秦愣住了片刻,又因为这屋子里的空气冷凝得有些吓人,导致他踏在门槛上的脚一时不知该收回还是迈进去。
“什么事?”贺秦低着头逗弄怀中将睡未睡的小白狼,看着他被自己鼻尖的小毛挠得直打喷嚏的模样,笑得一脸开怀,眼神一转落在属下脸上时便又是那个传言中的“冷面阎罗”。
那黑衣人赶忙上前,附在贺秦的座椅边上耳语几句,在对上贺秦转过来的紧蹙的眉退了几步跪在原地等待着贺秦的决断。
贺秦坐在那里神色不定,手指轻敲椅把,他看了眼怀中的小兽,到底下定了决心,“去把唐隐叫来”,他声音压低,但是语气坚定。
黑衣人听言迅速消匿了痕迹,贺秦挥了挥手,屋里众人会意也退了个干净,偌大的门庭终于只剩下这一人一兽而已。
贺秦的手指流连于伯奇柔软光滑的皮毛,尤其喜欢偶然露出的腹部的手感,此时的他更像是孩子面对一团和整齐的面团誓要把它揉捏出属于自己的形状不可。
只是指尖拂过时,倒是贺秦自己受不住地红了眼,硬是大喘了一口气,转身随便扯过一张布绢,研墨落笔,条条罗列,直到房门被人轻推开时,将将停笔:“来了?”
贺秦没有抬头,他知道来者是谁。
“找他有何贵干?”唐魇的声音冷硬,人体拐杖似的紧紧攀在唐隐边上,凑得近些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唐隐没有说话,但是看着那惨白如纸的脸色,怕是不能说话。
“我有事外出一段时日”,贺秦将笔随意丢回搁笔的玉笼,将椅背靠枕拍得松松软软,将伯奇当做一颗的夜明珠,小心翼翼地镶在底金上,做完这一切,才起身收整行装,“他拜托你照顾一阵。”
“你倒是好打算”,唐魇的声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使唤人帮你做事,自己跑一旁逍遥快活。”
倒是唐隐在听到贺秦的话时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甚至不问原因,“定不辱命。”
“可是……”片刻后唐隐那份激昂的情绪消退,看着睡着的小狼团,面露难色,“我在这里?”
“无妨”,贺秦面上冷淡严肃依旧,猩红的眼眸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总是藏不住的。”
他说完似乎也不欲解释些什么,只是在路过唐魇身边被其拦下时耳语了几句,唐魇露出的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让人觉得里面似乎大有文章可做。
但是这和面前的两人无关,唐隐面对着睡熟的团子一时不知道该站该坐,他局促地蹲坐在长椅一侧,又在唐伯奇砸吧嘴时触电般地倏忽站起,手心冒汗,背上冷汗不止。
“亲爱的”,唐魇看不惯唐隐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唐隐,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掌心温热,坚定地支撑起唐隐的脊梁,“你不该如此”,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透露着狡黠,内心野兽的狂啸被他压下,他斜睨着那一团无害的小狼崽,“你的主人不会乐于见此。”
“可是,如果没有我”,唐隐说话的声音显得中气不足,说两个字就得停顿一阵,像是一台必须人为修理否则就是满屏雪花点的电视机,“主人他明明不该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件事上”,唐魇趁其不备,猛地将人举抱起,迫使两人额头相对,“我和你同罪。”
“你和我、不一样”,唐隐盯着眼前那双狐狸眼如此宣告道。
“嗷嗷嗷(什么)?”一道不属于两人的声音横空冒了出来。
在场的两人一瞬间失神,倒是唐隐先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眼前人,几乎是扑到唐伯奇面前,“主人?”
“嗷呜呜~”唐伯奇两只前爪推着被褥,过长的指尖不自觉地将柔软的绸被当做自己的磨爪子的道具,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嗷(吃饭)?”
“主人你想说什么?”在场的两人大眼对小眼,硬是没有参悟。
“……15?”唐伯奇心中默念,“什么情况?”
“亲爱哒主人,您忠实的小15出场~”15的声音适时出现解除了唐伯奇的疑惑,“您需要额外的语言包吗?这里提供各种语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