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他们这里包VIP厢的,全是身价不菲的少爷,多贵的酒都敢开,开得越多越彰显自己的阔绰。
还是第一次见到要热椰奶的。
服务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应声退出包厢。
门一关上,房间又陷入一片暗色,只余四周不断摇晃的镭射灯,仿佛身处茫茫宇宙中的某个角落,让人有些缺氧。
任元良脸色复杂,手里拿着酒杯却已经没有了要喝的欲望。
而同时,包厢内也有不少人听见了他刚才不受控制的声音。
连同这场生日聚会的主角祁飞,在意识到这个被阮年介绍为“小贺”的男人是谁后,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最初祁飞会知道贺铮这个人,并非因为他是贺氏集团总裁贺远独子的身份,而是因为阮年的关系。
他在圈子里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几乎都听说过阮年与这位贺少爷是多么水火不容。
大家偶尔拿这件事开阮年玩笑,阮年的反应也都是绝口不提对方,更加验证了两人关系不好传言。
祁飞不是不好奇,但贺铮和其他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不一样,他太严于律己,晋城的娱乐场所基本看不见他的身影。
以至于贺少爷的名号慢慢地就变成了大家嘴里一个传说。
祁飞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有幸见到了这位“传说”,还收到了“传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默默转头看了眼进门后就被自己随手放在包厢角落的小区环保袋,某一瞬间竟然出现了幻觉,觉得那袋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原来贺少爷也来了,怎么不早说呢?我都没有发现。”
任元良晃了晃酒杯,笑着喝了一口,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怪不得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人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通贺铮居然会和阮年一同出现在这里。
贺铮双腿交叠,背靠着沙发。
明明是一个略显散漫的姿态,周身气势却丝毫不减。
与任元良肌肉紧绷、如临大敌的戒备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Alpha居然被一个Omega在气势上反压一头,任元良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阮年在心里鄙夷的同时,竟然产生了一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仿佛贺铮坐在他旁边,也和他一起站在了任元良的对立面,同仇敌忾。
“我以为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挺明显的,怎么你自己没看见还怪别人?”阮年轻嗤一声,下巴微扬,指了指面前的果盘。
贺铮立刻会意,身体稍稍前倾,从面前的果盘里挑了只橘子,尽职尽责地替阮年剥起来。
熟练得仿佛已经将这项技能修炼到家。
所幸任元良也不是住在象牙塔里的温室子弟,早已修炼得一身铜墙铁壁,闻言也只是一笑而过,转而说道:“前段时间我父亲还想去贺家拜访一下伯父伯母,谁知还没来得及登门,就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他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对此充满了惋惜与同情,可明眼人心里都知道这话就是故意说给贺铮听的,说是往人心口上扎一刀也不为过。
连祁飞都听得皱起了眉头,觉得任元良有点过分了。
可被冷嘲热讽的当事人却淡淡垂眸,面不改色地剥着橘子皮。
他手生得修长好看,指关节纤细分明,拨橘子在他手里仿佛变成了一种艺术。
阮年觉得如果贺铮在他们艺术系的话,那个教手提琴的白胡子教授肯定会非常喜欢他。
“登门拜访?”贺铮眼也不抬地道,“哦,是指令尊递了拜帖被退回的那次?”
他轻飘飘一句反问,便将任元良杀得片甲不留。
在场的人脸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也都心知肚明。
曾经任家父子为了搭上贺家这条大船,耗费了极大一番功夫,人力财力不惜成本地往里砸,结果到头来连贺远一面都没有见着。
如今任家崛起,任氏父子自诩成功,也最忌讳别人提那些灰头土脸的过去。
贺铮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不给任元良留余地,可谓直接把人扒光了扔在大庭广众之下。
任元良故作温和的面具终于保持不下去了:“贺少爷真就这么不给我面子,那我也不怕开门见山地说了。”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贺少爷么?据我所知,自从你父母飞船失踪后,贺氏集团董事会已经决议免除贺远的董事长职务——换句话说,就算贺远真的活着回来,他也已经不是贺氏集团的董事了。”
目前这还属于贺氏集团的内部消息,外界甚至是媒体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得不说,任元良丢出的这个重磅炸弹威力确实巨大。
阮年不由皱紧了眉头,假设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贺铮的处境绝对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