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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2 / 2)


酒足饭饱之后,趁着气氛正好,老太太便向所有林家人公开了杨子规的事。

林钰看着像是已经提前知道过这件事,神色无常,只在一旁喝着解酒茶。

文蔷却是突然起身,白了一张脸,大喊一声,抬手将旁边的丈夫林文民一把推倒在地上。

秦梳坐在二人旁边,不好坐视不管,心中嫌恶,却依然拉了拉文蔷的胳膊,轻声劝到:“大嫂,您先别气,孩子们都在呢。”

她话音刚落,文蔷便扬手要去打她,被林文瑾拦了下来依然不解气,咬牙切齿地指责:“秦梳,这事儿你别得意!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说完,竟是连老太太的脸色也不看,冷冷扫了在场所有小辈一眼,大步流星离开饭厅。

林文瑾弯腰将自家大哥扶起来,唉声叹气道:“大哥,您也看见了,大嫂这个样子,那孩子要真回了家里,哎。”

他话只说一半,却已将所有的顾虑担忧道尽。

林文民多年上位,已经许久没有在人前这样失过颜面。

老太太坐在上首,却是一脸自责。

当年文家同林家关系深厚,文家的老大文薇没能嫁成林文瑾,老太太考虑一二,便决定让老二文蔷嫁给了林文民。

林文民那时才从学校出来,对于婚姻一事全无概念,全凭父母做主把人娶了回来。

只是没想,那文家大小姐文薇是个出名的温柔可人、知书达理,可这二小姐文蔷,却全是另一个模样,不光其貌不扬,脾气秉性更是刻薄寡淡。

文家这些年因为没有出众的后辈,渐渐没落下去。

林家念着过去的情分时常接济,可没想这文蔷不但不知感恩,却越发嚣张跋扈,过去犯下那样的错不知悔改,如今孩子都这样大了,竟还要一意孤行,搅得整个林家鸡犬不宁。

林溪对于上辈子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她有时看着自己这位大伯母,也会觉奇怪,因为在她看来,文蔷对于秦梳的敌意,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偏执变态的范畴,她实在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缘无故的怨怼与仇恨。

秦梳因为晚上一阵闹,吃过饭便跟着林文瑾回了家。

林溪怕她一路哭啼,就没跟着回去,难得自己开车,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一个人的夜晚最难得,林溪在运动室里跑了一阵,出来沙发里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溪平时一向不会接听陌生人的电话,见那号码响了好几次,依然穷追不舍,心里大概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于是继续做事,故意不去管它,直到洗澡完上了床,她心情不错,才歪着身子,靠在床头,接起来,慵懒随意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呼吸声音倒有些急促,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句低哑的问话:“睡了么。”

林溪过去就拉黑过杨子规的电话,对于放空这个男人,她一向得心应手。

右腿高高翘起,身体往旁边的枕头上深深埋进去,柔软的绒毛贴合着皮肤,让她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连埋怨都因为小小的鼻音带上了些许娇软,“即便睡了,不也被你叫醒来了么。”

杨子规听见她的声音,不禁低声笑出来,他此时心情听起来似乎不错,声音通过手机,显得格外低沉,“林文民联系我了,我不是你爸的儿子。”

林溪下意识勾起嘴角,也不知自己此时的惬意从哪儿来的,“我知道,恭喜啊,这是好事。毕竟我大伯是家主,能力又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可算个大宝贝。你是不是喝酒了。”

杨子规手上的动作略微一顿,没有否认,垂着脑袋将手里的酒瓶放下去,衣服发出一阵窸窣动静,片刻停顿之后,轻声回答:“唔,只有一点,你不喜欢我就不喝了。”

林溪觉得他这话说得暧昧极了,听着也不像只喝了一点儿的样子,轻哼一声,索性岔开话题,“你也不要以为成了我大伯的儿子就万事大吉,我大伯那个人虽然腐朽又护短,但我大伯母可不是个好惹的,她那人,性格乖张,不讲道理,发起疯来,连亲生女儿的面子也不给。”

杨子规打断她喋喋不休的闲谈,脑袋往旁边一歪,无比自然地问她:“想我了吗。”

林溪口中的话一瞬间继续不下去。

她没有想到,两人原本好好聊着正事,没有一点儿缓和,这醉意醺醺的家伙却忽然自顾自地演起了缠绵悱恻的独角戏。

这种感觉实在操蛋,很难不让现在心怀忐忑的林溪觉得委屈,“我做什么要想你,我从来不想你。”

“是么,但我想你了,很想你。”

“你这是喝了酒,做不得数的。”

“只有一点。我今天杀青,只喝了一点,我的意识还很清楚。七七,你还记得那次在云鹤山庄,你给我调的酒么。”

林溪当然记得。

她那时候坏得很,明明身边有个赵泽青,却又看上了杨子规那一张脸。

只是她这人向来虚伪,明明看上你,却要装寡情,还得让你先笑,还得让你先哭,得让你和她聊人生,聊欲望,最后,她变成你心上克制不住的瘙痒,缠得你夜不能寐,似乎一切情不自禁,都只是你这个庸俗男人的过错。

那杯酒杨子规喝过就醉,就像现在,听见林溪的声音,他依然昏昏欲“睡”。

林溪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

她的生命里总有太多值得享受的乐子,唯独杨子规是个意外,他总能成为她的意外,这实在有点儿可怕,所以她叹一声气,脸上也带了些伤感的神情:“我不记得了。我平时调得酒太多,其实我知道,它们不一定都好喝。但酒这玩意儿太容易煽情,喝下去的是看似真心,其实倒出来的,全是假意。有些雾里看花的东西,你不能太当真了,亲爱的堂哥哥。”

杨子规被她这一句“堂哥哥”喊得脑袋发烫,伸手把刚刚拿出来的烟重新放回盒子里,手指忽的缩紧,将那烟盒儿用力皱成一团,发出轻微的声音,难得像个孩子,“我喝了酒,我只是有点儿想你。你不能跟一个喝了酒的人讲这些大道理。”

林溪抱着旁边的毛绒玩具使劲笑,她歪着脑袋,眼睛望着窗子外头,目光清亮,眼角渗出一点煽情的红润。

她想象不出此时杨子规脸上的表情,她有些好奇,她其实总会好奇。

但她也总善于克制自己,她不会让自己掉入充满诱惑的深井,就像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现在杨子规在这里,她一定会靠进他的怀里,闻他身上的味道,看他醉了的眼睛,吻他单薄的唇角。

她没有喝酒,没有不讲道理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两个人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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