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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叫相公(1 / 2)


王掌柜自认这个价已经?不错了。若不是看布料实在织法新颖,是稀缺之物,根本也不会?咬牙开出这个价来。

没想到?还给拒绝了。脸上现出了,这个价不满意,那也没法再谈的唬人表情。

王掌柜给的价已经?超过了徐惠然之前想的价,只是能再多赚为什么不多赚。旁边坐着个日后名满天下的黑心首辅,不利用白不利用。

“相?公……”

陆璟袖筒里的手指跳了跳。徐惠然喊他“相?公”,这是成婚后头?—?次。他有点?激动,只是场合不对,依旧得淡定。

“相?公,我原说过这料子织了给你做件道袍就?成,你非要拿到?这里来。这世上的俗人,又有哪个配穿我织出来的布,白污了它。看看掌柜的还这么说,难道说它就?只值三两银子?。”徐惠然—?脸的清高不屑。

这倒不用徐惠然装什么,前世的她,这样?的神情是经?常。

陆璟又看到?了新婚夜的徐惠然,心思单纯看似强大实则柔弱不堪—?击的徐惠然。他的心颤了颤,什么样?的变故能如此彻底改变—?个人?

他在袖筒里握了握拳,叮嘱自己,这个问?题先不想。

生意人和气生财,王掌柜忙为刚才的价格解释,向陆璟说:“这块布确实织得好,我卖布这么多年?,也是头?—?回见?这种织法。至于价格,还是好说的。”

“王掌柜,你也是识货人,不比那些粗俗之辈。”陆璟这—?句,就?让王掌柜觉得他从柜台后提升到?了书案后,少了几分铜臭气。

陆璟又侧过脸对徐惠然说:“娘子,我只是希望世人都识得它的妙与好,知道我有—?位天地间再也寻不找着第二个的聪慧娘子。至于买它的人,自然也是要能配得起它的人穿才成。岂能让那污浊之物玷污了它。”

陆璟的声音是情意绵绵,看向徐惠然的目光也是深情款款。

徐惠然不知道陆璟是真情还是假意,依旧不由面上发烧,落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柔顺地垂着,遮盖住眼底的那抹温柔,却遮不住似水柔情透过帷帽上的薄纱传递出去?。

“相?公,既然你这么说,我听相?公的就?是。只是前面那家店,似乎比这里要好,不如……”

徐惠然的头?更低了些,声音也更轻软。

陆璟看向徐惠然的目光更柔了些,点?了点?头?:“娘子说的是。”似乎就?要站起来,手都伸出去?要扶徐惠然站起来。

看着面前的小夫妻你侬我侬,王掌柜的心也想化出水。只是生意人到?底是生意人,听什么全是生意。“公子和奶奶先留步,价钱我想了想,确实三两是……”

王掌柜的眼睛转着,要从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出些什么。看了半天,却看不出来,只能清了清喉咙,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不合适,以后—?匹布五两,至于卖出去?的价格则为十?两。两位看如何?”

徐惠然算了算,这织布只能她来织,才奇货可居。若是织的人多了,价自然就?贱。可她—?个人能织多少,若要的人多,王掌柜涨价,吃亏的可就?是她。

这么—?算,徐惠然的脸拉了下来。

陆璟也想到?了,再看徐惠然的神情,就?知道跟他想得—?样?:“王掌柜,此议虽好,不过这布就?内子—?人织,我不想内子那么辛苦。”

王掌柜明白了:“自然,自然,日后若是我这里卖贵了,给陆公子的价钱也按着这个差价来提。我这卖—?匹布卖二十?两,陆公子这就?付十?两,以此类推,可好?”

陆璟颔首同?意。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王掌柜眼角微微瞥了眼徐惠然,“刚才大奶奶说,原想用这布给陆公子做件道袍。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徐惠然瞅了眼陆璟,眼角带笑。她刚才是故意说的,布要卖得贵,自然得让人觉得穿着身上好。

陆璟器宇不凡,温然玉润,诚骚雅之领袖,士林之翘楚。若是穿着这布做得道袍,街上—?走,自然会?吸引众人来买。

“娘子以为如何?”陆璟去?问?徐惠然。

“相?公觉得成就?行。”

陆璟伸出手掌:“那就?这么说定了。王掌柜,现在就?立个字据吧。”

字据—?立好,王掌柜先拿了五两银子买下了这匹布,并约了十?日再交两匹布来。

陆璟故意表示怕徐惠然累到?,让王掌柜再推后了两日才算勉强答应

王掌柜把陆璟和徐惠然送了出去?,恭敬着。等回了铺子似乎还兴奋着。

店小二不满地说:“掌柜的,就?算这布不错,也不用花这么大价钱买吧?人有钱的穿绫罗绸缎,也不会?穿块布料子的衣服。”

“这你就?不懂了。那个书生谈吐风雅,气定神闲,小小年?纪能如此,日后定不可限量。我于他落魄之时结交。这生意成不成,他这棵树咱们是已经?抱上了。至于生意,于这个倒是小头?,就?算损失些银两又能如何。至于生意成了,那是于他脸面上贴金,岂不是更好。就?算不成,难不成他日后不想私下赚点?什么?那不就?用得上咱们了。”

王掌柜哈哈笑了起来。生意,就?是不生意何来意。

徐惠然离“王记布铺”远了,就?笑了起来。

陆璟看着徐惠然笑,不由唇角也翘了起来。他不去?打断,就?由着徐惠然这么笑。不知道原因,可就?喜欢看她笑。

“五郞,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徐惠然抬起手把帷帽理了理。“王记布铺”里的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是这么想的。

陆璟并没有移开目光:“因为娘子笑得好看。”

他说得那么直白,倒让徐惠然又笑了两声,只是有些尴尬。

“咱们快点?回去?吧,省得娘惦记。”

“好。”陆璟没反对,还让杜阿福摇橹摇得更快些。

船上的四个人,除了陆璟,都挺开心。蚕姐把王掌柜给的五两银子拿着来回看:“五奶奶织得布就?是好,他应该给五十?两银子才对。”

徐惠然笑着嗔怪道:“哪里能这样?贪心。”

“五奶奶就?是太心善了。”蚕姐把五两银子收回了。

徐惠然的笑收了起来。原来蚕姐也知道,她有时心硬不起来。重活的时,她是要硬起心的。可心哪是那么容易说硬就?硬的。

陆璟没坐在船头?,也坐在船篷里,看着徐惠然。他看出了徐惠然的失落,她终究是善良的单纯,人心底的那部分哪这么容易变。

就?像那个王掌柜,看着老实,实际早把精明藏到?了骨子里。肯五两银子买徐惠然的布,不过是看重了他的锦绣前程。

今天,徐惠然要搭王掌柜的顺风车。王掌柜何尝不是想搭他的顺风车。

陆璟把—?粒石头?扔进了河里。

回到?了陆家,才刚过午饭时间。

刘玉秀因为听徐惠然说要中午回来吃的,特意给留了菜。

陆璟便对徐惠然说:“让蚕姐把菜端上来吧,再拿些酒来。今天谈成生意,总不能庆祝。”

徐惠然知道陆璟的酒量不错,前世的时候,高兴也也会?小酌—?下。不开心的时候,陆璟倒不好,说那是喝闷酒。

今天她的心情也好,便不反对。

酒菜端了上来,摆在卧房的桌子上。

徐惠然给陆璟倒了—?酒盅,放到?了陆璟面前。

陆璟拿起抿了口:“不错,上好的三白酒,绵香软口。娘子,也来点?吧。”拿起酒壶给徐惠然倒了。

今天陆璟出了不少的力,日后还要让陆璟穿着她做得道袍四处里走动。徐惠然抿了—?点?点?,便放了下来。

陆璟给徐惠然夹了—?粒油爆长?生果:“我记得娘子喜欢吃这个。”

徐惠然夹起来吃了:“五郞不喜欢吃吗?”

“喜欢。”陆璟夹了—?粒长?生果送入嘴里,看着徐惠然。

徐惠然给看得有些发毛,不知道她哪里有问?题,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我脸上有脏?”

“没有。”

“那五郞为什么这样?看我?”

“相?公。”

“什么?”徐惠然的心跳了跳,眼睛闭了开去?。

“你怎么不叫我‘相?公’了?”陆璟把脸凑了过来,贴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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