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己发愣的瞬间,安轻已经走了过来,笑道:“那家伙目前不在这里,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战胜内心的恐惧。”
“也就是说,我昨晚看见的……”
“是这凶宅里养着的鬼。”安轻拿出铜袋吸了一口,吐出云雾道:“我若没猜错,这家男主人应该是非自愿自杀,因为杀他的凶手正是这恶鬼,他需要一个完整的魂魄,就必须要杀一个人,而这里虽是凶宅,但房屋四周的建造竟是五行之位,形成了天然屏障,只能一把火烧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
“这都是我的猜测。”安轻见梵殷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若要知道真相,唯有找到源头。”
就在梵殷想开口询问有关‘源头’的事,刚去打听消息的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应道:“堂主,我打听到了,这前屋主是谁……”
没等董彪开口问是谁,被安轻先一步打断,“他的墓地在何处?”
那个人微微怔住,眨了下眼睛回看安轻,本以为会从这里开始说起,没想到直接跳到了最后,平复完呼吸,应道:“在西面的林子里,叫三文藏。”
“那走罢。”安轻说完看向董彪,“有劳带路。”
梵殷带着满腹疑问跟在安轻身后。
……
“这里埋葬的死者,不是客死异乡无人认领,就是无后死于家中,被官府送来,所以常年没什么人打理。”董彪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地上湿滑难走,小心脚下。”
“也就是说,这三文藏是没有后人?”
“他是外乡人,三十年前才到这个镇子来,七年前病死在家,宅院被收了之后,空了半年就转手给了之前的一家三口。”收集消息的伙计,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安轻,“我在回来时,特地找了几家老字号的掌柜询问了下,有的人对他还有些印象,因为三文藏性格古怪,不愿出门也不愿与人交流,嘴里经常念叨着什么神呀鬼呀的,邪乎的很。”
“我晓得了。”安轻没走几步停下了步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与阿殷过去。”
“先生,还是……”
没等董彪说完,就被安轻一个手势打断了,“你们若是跟着,我担心有事发,会谁也救不了,在这里等着便是。”
梵殷见他们停下脚步,跟着安轻朝着荒无的坟地走去,四周不仅弥漫着死气,空气中还渗着潮湿冰冷。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打听出这么多消息。”
“你以为五门堂的人是做什么的?”安轻迈过泥泞,转身拉梵殷过来,道:“身为阴阳阁的分支,这些能耐可是他们吃饭的家伙。”
“嗯,说来也是。”
“并不仅仅如此,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只要有阴阳阁的存在,才会在这乱世之中有个安稳的日子,而他们先祖都曾受过阴阳阁的恩惠,很多都是为了报恩关系。”安轻一边说一边留意墓碑前的名字,“当然也不完全如此,只不过背叛者的下场历历在目罢了。”
“例如上次抓我的坏人?”
安轻没想到这丫头心里都明白,轻“嗯”了一声,留意到远处布满怨气的坟包,示意道:“找到了。”
顺着安轻的目光看去,梵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看见远处墓碑上有一个三字。
安轻将腰间的铜袋递给梵殷手上,道了句“站在这里。”便抬手打开包裹木剑的扣子,慢慢地走了过去。
越走近雾气就越大,梵殷眼见安轻的身影陷入雾气中,实在有些担心,刚想跟过去,就听见了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出现在浓雾中。
“我并未动那孩子,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梵殷呆愣在原地。
“并非是你不想动那孩子,而是你不敢。”安轻浅笑一声,毫不留余地的说出实情,“何况我来这里,就是要断了你重生的念头!”
没等梵殷反应,一阵强风袭来,迫使她用手臂挡住了眼睛,紧接着就听见了凄惨的长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等周遭恢复平静之后,梵殷眯着眼睛看清了手持木剑,站在坟包旁面目清冷的身影。
安轻将木剑背在身后,抬手托起那团黑雾,应道:“我从未见过有哪些重生像这般,你若长久以往下去,不仅不会活着还会没了人性,成为魍魉,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